腊月。
平治七年即将过去。
严冬时节,没有北方那漫天的飞雪与刺骨的干冷,却有着一种独特的湿冷。
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紧紧笼罩,阴沉沉的,透不出一丝光亮。
细密的雨丝如牛毛般纷纷扬扬地飘落,打在脸上,带着丝丝寒意,不一会儿,便让人的脸颊变得冰冷麻木。
街道两旁的树木,褪去了夏日的生机与翠绿,暗绿的树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长江的水流,失去了夏日的灵动与活力,变得格外寂静。
水面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像是给湖水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偶尔有几只寒鸦从湖面低空掠过,发出几声凄厉的叫声,更增添了几分冬日的肃杀。
街边的行人,都裹上了缝着茅草的粗布麻衣,缩着脖子,双手插在袖筒里,脚步匆匆。
他们的脸被冻得红扑扑的,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瞬间化作一团团白色的烟雾。
县学的讲堂里,披着玉白色大氅,戴着兔皮帽子,浑身裹的严严实实的陈及冠只露出一张白嫩小脸。
丝绸面容本就相当暖和,大氅的衣领处还有毛茸茸的狐狸毛,加上课桌下的竹编火炉,他感受不到丝毫寒冷。
县学的其他学子和他穿搭几乎没有两样,哪怕是寒门学子黄明德,身上披的也是棉纱大氅。
这群宁县的顶级二代,丝毫没受到严冬的影响,个个气色明亮,说笑声不断在讲堂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