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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远停下笔,抬头笑了笑:"嗯,先做好眼前的事。"
窗外,夏蝉不知疲倦地鸣叫着。
考研结束后的那个冬天格外寒冷。
致远裹着旧棉袄,在租住的小屋里继续写着他的小说。
手指冻得发僵时,他就对着掌心呵口热气。
投出去的稿子大多石沉大海,偶尔收到的回信也总是婉拒。
但他依然坚持着,在每一个没有课业的夜晚伏案疾书。
顶四下学期刚开学,考研成绩公布了。
致远站在公告栏前,从上到下反复看了三遍,最终确认自己的名字不在录取名单上。
雨水顺着公告栏的玻璃滑下,模糊了那些黑色的字迹。
他站在雨中,手中的伞忘了撑开。
毕业典礼那天,阳光出奇地好。
致远穿着私塾给的学士服,在校园的每个角落都走了一遍。
他笑容灿烂,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背包里还装着那封来自心仪研究院的拒信。
回到水形村的那个夏天,蝉鸣声比记忆中更加刺耳。
李浮生的小院里,新栽的茉莉开得正好。
致远坐在熟悉的石凳上,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茶杯。
"考上也好,没考上也罢,"李浮生给他续上茶,"多条路未必是坏事。"
茶是今年的新茶,带着微微的苦涩。
致远望着杯中舒展的叶片,轻声道:"我知道的,先生。"
七月中,致远收拾行囊去了其它郡。
离家的那天清晨,母亲偷偷在他行李里塞了一包桂花糖,父亲则破天荒地送他到村口,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临郡的日子并不容易。
起初他住在廉价客栈,每天奔波于各个招聘会。
一流顶级私塾的文凭让他获得了不少面试机会,但缺乏经验的短板也暴露无遗。
有次面试失败后,他在雨中走了很久,西装裤脚沾满了泥点。
深秋时节,致远终于在一家书局找到了工作——负责校对和编写一些地方志。
薪水不高,但足够他在城郊租一间小屋。
每天下班后,他依然坚持写作,只是不再急于投稿。
窗台上的稿纸越堆越高,偶尔被夜风吹散,像一群白鸽在房间里飞舞。
除夕夜,致远给李浮生寄去一封长信,信末写道:"学生如今明白,人生如行舟,不进则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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