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很黑,乌漆嘛黑,但没有什么神采,宛若一口枯井,在看见白苓时却染上异样的疯癫。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是谁?为何会被关在这里?”白苓冷声发问。
男人不回答,只重复念叨着一句话:“放我出去!”
他越喊情绪越激动,还边喊边笑,笑声粗嘎难听。
林惊鹤走来,自然而然揽住白苓的腰身,把她往自己怀里带,慢条斯理捋着她的鬓发:“一个疯子。”
“他为什么会疯?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白苓好奇的,尤其是经历过那么多恶妖,让她不免会深想这里面会有什么阴谋。
“疯子在黄泉府君这里并不稀奇,或许是他的病人。”林惊鹤轻描淡写的口吻,“至于,他为何疯……”
他迟迟不继续说。
白苓疑惑望向他。
林惊鹤忽地笑,烛火映出他疏冷清隽的骨骼线条:“他为何疯,自然得让黄泉府君亲自来解释,是不是啊?”
他意味深长望向门外,随即,那里响起爽朗的大笑,布衣灰发的男人抚须走来,朝他们微笑颔首。
王非道走进来:“林公子真是敏锐,老朽佩服。”
林惊鹤淡声:“不敢。只是府君如今不该在为胡师妹治疗吗,怎么出来了?”
王非道:“血蛭已经吸走那位姑娘三分之一的毒性,那位姑娘需要药浴,老朽自然不方便在。”
药浴虽然不需要脱掉衣服,但毕竟是一个姑娘家,外人在场确实不方便。
林惊鹤弯唇:“劳烦府君了。”
王非道:“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之责。”
两人商业寒暄时,白苓忍不住打断:“府君,我能问问这个疯子是谁吗?当然,若是你不方便,也不必说。”
少女灼灼盯着他,虽说让他“不方便就不说”,可那架势显然是要刨根究底。
“他是我的病人。”王非道没有什么顾忌的,“也是我的徒弟。”
他望向铁架上的年轻男人,表情怅惘而遗憾,长长叹息了一声:“只可惜陷入了感情的执念,成了一个疯子。”
王非道又看向他们两人:“诸位渡船到此岸,应该遇到了那只伥鬼吧?以诸位的能力,应该也知晓,那伥鬼乃是‘执’虫所化。”
白苓挑起眉梢:“府君莫不是说,那些‘执’虫获得的执念,便是你这徒弟的。”
王非道沉痛点头:“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