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鹤居高临下往下地上的男子,眸中黑潮涌动绕着诡谲的金丝,漂亮的唇线慢慢勾起,面庞比明月皎洁。
“唔唔……”
男子却惊恐瞪眼,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存在,拼命往后挪动。
可只是徒劳无功,金线终究如毒蛇般蜿蜒上他的身体,深刻勒进皮肉洇出血痕。
“唔唔……”
他痛苦不堪,可连大叫都叫不出,在地面挣扎、扭曲,可他越挣扎金线便会勒得更深,最后浮出森森白骨。
“你还有用,某暂时不会杀你。”
林惊鹤慢条斯理擦拭着指尖,随意瞥去,那双眼睛里盛的是真正高位者生杀予夺的薄凉,“但她既然让你来找某,定是要你死的。”
“她对某有点生气,得哄哄。”
青年莞尔,声音极轻,恰如情人的呢喃。
男子手指痉挛挠抓着地面,额角暴烈凸起,可他内心没有怨恨,只被一个念头吞噬——
这人分明就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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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庙,白苓呆呆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俊秀男子——
一袭宽大青衫,清俊落拓,如瀑黑发散在身后,只一根简单木钗束发。
他淡淡而笑,面庞柔和俊朗,泛着羊脂玉似的暖白莹润。
眉心那点金印泛着涟漪般的光晕,仿佛将月华凝作一滴坠在额心,显出一种悲天悯人的神性。
白苓眼睫扇得飞快:“你是谁,为何会从那石像里出来?”
男子淡笑:“在下名唤清瀛。”
“哦,清瀛……”白苓状似了然点头,又反应过来,“你只说你的名字,可我还是不认识你啊。”
男子笑容不变:“姑娘应该认识在下的号。”
“你的号……”白苓认真瞧着他,“很出名吗?”
“钟山府君。”男子指向她的手,“姑娘方才捏碎的,正是在下的神牌。”
“你是钟山府君?”白苓惊得瞪圆眼睛,“所以你才是山神咯?”
她手指无措地向庙门,“那刚才我打的是……”
“那是鸠占鹊巢的庙鬼。”
清瀛走向那张梨花木床,将其轻轻一推,露出后面保存完好的壁画。
那色彩极尽绚烂,宛若天女散花,可中间却留有一块突兀的白,轮廓似人非人,像硬生生给剜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