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卡塞尔学院的哥特式钟楼,路明非蜷缩在宿舍飘窗边,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泛着冷光。聊天框里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三年前——";Sakura最好了。"; 绘梨衣的头像是一只憨态可掬的柴犬,此刻正在消息列表里慢慢下沉。
走廊传来高跟鞋叩击大理石的声音,由远及近停在门前。路明非下意识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门锁已经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诺诺斜倚在门框上,湿透的红色长发像海藻缠着肩头,手里拎着的威士忌酒瓶还在往下滴水。
";教工宿舍停电了。";她晃了晃酒瓶,琥珀色液体在玻璃上划出流星般的轨迹,";借你浴室用用。";
花洒声响起时,路明非盯着窗帘缝隙里的雨幕发呆。那些被风揉碎的雨珠让他想起东京塔的夜晚,想起女孩温热的掌心贴在他手背,一笔一划写下";世界很温柔";。枕头下的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的短信跳出来:";冰窖B-17区,现在。";
楚子航站在青铜水钟的阴影里,村雨横放在陈列着冰海残卷的玻璃柜上。当路明非踏进这个编号B-17的禁区时,秒针恰好划过罗马数字Ⅶ,古老的机括发出巨鲸悲鸣般的声响。
";三小时前,执行部在罗布泊回收了这个。";他掀开防尘布,石英玻璃罩里蜷缩着巴掌大的骨骸。那具类人生物的骨骼泛着珍珠光泽,尾椎延伸出的却不是尾骨,而是半截布满神经突触的青铜锁链。
路明非的太阳穴突然刺痛,仿佛有蚂蚁沿着颅骨内壁爬行。当他伸手触碰玻璃罩时,冰海残卷上的佉卢文突然在视网膜上重组成熟悉的话语——";04:24,Tokyo Tow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