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中书正在秦中书家厅堂里看戏,突然一位官员带着捕役闯进来,用铁链锁住他就往外拖。施御史、高翰林和秦中书三人顿时目瞪口呆,惊慌失措,完全摸不着头脑,原本热闹的戏也戛然而止。
众人愣了好一会儿,施御史率先打破沉默,问高翰林:“高兄和万中书交情匪浅,这事你多少该知道些内情吧?”高翰林一脸茫然地摇头:“这件事我真的一无所知。不过刚才方知县的做法也太荒唐了,何必摆出这么大的阵仗!”秦中书满脸不悦地埋怨道:“姻弟的宴席上,客人被官府带走,这传出去多丢面子!”高翰林不以为然地说:“老亲家,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好端端坐在家里,怎么能预料到这种事?况且被带走的是他,又不是我,有什么好怕的?”这时,管家上前请示:“戏子们问老爷,是继续表演,还是让他们回去?”秦中书没好气地说:“客人犯了事,又不是我们家的人犯事,为什么不唱?接着演!”于是,众人又坐下来看戏。
在角落里,凤四老爹远远地坐着,望着众人冷笑。秦中书注意到他的异样,问道:“凤四哥,难道你知道这件事的内情?”凤四老爹耸耸肩:“我怎么会知道?”秦中书追问:“你不知道,笑什么?”凤四老爹不紧不慢地说:“我笑各位老先生,人都被抓走了,干着急有什么用?依我看,不如派个机灵的人去县里打探一下,弄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一来能知道他的下落,二来也能看看这事会不会牵连到各位老爷。”施御史连忙点头:“这话在理!”秦中书也跟着附和:“对,对,说得太对了!”当下,秦中书派了一个仆人前往县衙打听消息。
这边,戏子们重新登台,先演了《请宴》,接着是《饯别》。施御史指着戏台,对高翰林苦笑道:“你看,他点的这两出戏多不吉利,刚请宴就饯别,宴还没好好吃,倒先告别了!”众人无奈地摇头,随后,戏台上又演起了《五台》。正要上演《追信》时,去打探消息的管家匆匆回来,跑到秦中书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县里的情况太混乱,小的好不容易找到刑房的萧二老爹,托他帮忙抄了一张牌票。”说着,把一张皱巴巴的竹纸递了过去。众人纷纷起身围拢查看,只见上面字迹潦草,写着:
合州府正堂祁,为海防重地等事。奉巡抚浙江都察院邹宪行参革台州总兵苗而秀案内要犯一名万里(即万青云),系本府已革生员,身中,面黄,微须,年四十九岁,潜逃在外,现奉亲提。为此,除批差缉获外,合亟通行。凡在缉获地方,仰县即时添差拿获,解府详审。慎毋迟误!须至牌者。
又一行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