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泛起涟漪的刹那，沈书瑶的指尖传来刺骨寒意。镜中林毅的虚影闪烁不定，军装领口的时空局徽章正在剥落，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撕碎。
"少校，听好——"林毅的声音带着电子干扰般的杂音，"楚明河篡改了《永乐大典》的星图章节，他用张仲景的《伤寒论》页码做密码......"
话音未落，镜面突然结霜。沈书瑶猛地缩回手，发现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孝陵"二字。
身后传来书页翻动声。
"王妃对铜镜如此着迷？"
朱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沈书瑶转身，见他站在博古架前，手中《永乐大典》的编纂草案正滴着血。他的头发恢复了黑色，但右手指甲已全部变成了金属，指尖泛着冷光。
沈书瑶下意识按住量子手环的残骸——它早已损毁，只剩下一圈黯淡的金属环。她强自镇定："王爷刚从宫中回来？"
朱权缓步走近，唇角微扬，眼神却让她毛骨悚然——那不是朱权的温润儒雅，也不是林毅的冷静克制，而是……楚明河的审视。
"陛下对孝陵异象颇为在意。"他抬手抚过沈书瑶的脸颊，指尖冰凉，"王妃昏迷三日，可知孤有多忧心？"
沈书瑶脊背发寒。她猛地后退一步，撞上铜镜。镜面再次泛起波纹，林毅的虚影急促地说了什么，却被朱权抬手一挥，铜镜瞬间炸裂！
碎片如刀锋般飞射而来，朱权旋身用锦袍遮挡，将她护在怀中。沈书瑶看见其中一块碎片上映出林毅扭曲的脸，他正用口型重复三个字——
孝陵卫。
暴雨冲刷着应天城孝陵卫驻地神道两侧的石像生。沈书瑶藏在朱权的油纸伞下，雨水在接近地宫入口时诡异地悬浮成珠，仿佛被某种力量定格在半空。
她腕间的手环残片突然发烫，烫出皮肤下一行发光文字：反重力场阈值47%。
"燕王……不，陛下说这是祥瑞。"领路的孝陵卫千总声音发颤，铁胄下的眼睛不断瞥向空中悬浮的水珠，"但国师说……说……"
"说要用亲王血祭。"朱权平静接话，伞沿雨水在他脚边汇成细流，水中竟游动着纳米机器人组成的微型舰队。沈书瑶瞳孔骤缩——那是林毅在7319年指挥过的"北河三"突击编队阵型！
地宫甬道两侧的壁画上，日月星辰正在缓慢移动。沈书瑶的量子视觉解析出其中隐藏的星舰图纸——楚明河竟把曲率引擎原理图伪装成二十八宿图！
而当她的目光扫过壁龛里陈列的青铜器时，后颈汗毛倒竖——那些所谓商周彝器，分明是伪装的量子通讯基站！
"别看。"朱权突然捏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掌心温度异常，机械骨骼的震动频率与地宫深处某个装置形成共振。沈书瑶这才发现，他锦袍下摆的云纹里，藏着用导电银线绣成的电路图。
甬道尽头豁然开朗。朱棣负手立于地宫中央，十二盏长明灯在他周围排成原子模型。当看清他腰间玉佩的纹样，沈书瑶险些惊叫出声——
那是时空管理局的衔尾蛇徽记！
"十七弟来得正好。"朱棣转身时，玉佩投射出全息影像：北平城上空悬浮着巨型星舰，舰体印着清晰的"永乐"二字。影像里闪过萧烬羽的侧脸，他正在操作台前调试某种发射装置。
沈书瑶的量子视觉突然失控。地宫四壁在她眼中变成透明结构，露出埋藏在混凝土中的星际引擎核心。更可怕的是，她看见朱权胸腔内的机械心脏正在变形成信标发射器——
楚明河早就在林毅的机械器官中埋下了后门程序！
"陛下想要臣弟做什么？"朱权行礼时，一滴汗珠坠入地缝。沈书瑶看见汗水中包含的纳米机器人立刻被地面吸收，顺着金属管网流向地心处的巨型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