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写谁的名字?”鹿鸣轻声问。
白砚的手突然顿住。一道闪电划过,鹿鸣清楚地看到毛笔上蘸的根本不是颜料——是血,正从白砚自己割破的指尖源源不断地涌出。
“时辰...快到了...”白砚的声音低沉沙哑,与平日截然不同,“还差两个祭品...”
鹿鸣想夺下毛笔,却在碰到白砚手腕的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白砚的头缓缓转向他,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青光:“你不该在这里,见证者。”
一声炸雷震得窗户嗡嗡作响。白砚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突然倒下,鹿鸣及时接住他。白砚在他怀里颤抖,眼神恢复了清明:“我...我又梦游了?”
鹿鸣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书桌——黄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殡仪馆平面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七个位置,连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最末端的那个点,正是他们发现的第一道暗门。
白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惨白:“这是...七祭坛的位置。”他摸向自己的后颈,那里正在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我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了...”
“什么记忆?”
“被埋葬的记忆。”白砚的眼神飘向远处,“1927年冬至,杜望山在地下室准备了七口棺材...其中一口,躺着我的前世。”
杜家老宅坐落在城郊的山坡上,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在雨中显得阴森而怪异。鹿鸣和白砚翻过锈迹斑斑的铁栅栏,踩着湿滑的苔藓靠近侧门。
“管家每天凌晨四点会检查酒窖。”白砚的声音轻得像耳语,“我们有二十分钟。”
鹿鸣惊讶于白砚对杜家作息的了如指掌,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他们溜进一条狭窄的佣人通道,墙壁上挂着的肖像画里,历代杜家当家人都有着相似的眼睛——冷酷而贪婪,像某种猛禽。
地下室的门锁着,但白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古老的黄铜钥匙,严丝合缝地插进锁孔。门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蜡和防腐剂的气味扑面而来。
“这是...”鹿鸣的喉咙发紧。
地下室里整齐地摆放着七具真人大小的蜡像,每一具都栩栩如生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蜡像脚下各有一个铜牌,刻着名字和日期。鹿鸣认出了其中三个——都是近期殡仪馆接收的那些“无名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