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袖换好了衣裳,抬手掸了掸袖口连理绣枝上的一个细褶子,面色平静对月荷道:“你去吩咐张保备车,我即刻便要出宫。”
月荷应声出去了,银铃儿蹙眉道:“可是,那老怪物忒不识抬举,昨儿主子是亲眼见识过的,他……”
怀袖坐在桌边端着茶碗虑茶沫子,语气平静道:“我管他识不识抬举,只要他能医好裪儿的眼,他要怎样的抬举,本宫都给他!”
两人说话间,月荷已从外头走了进来,屈膝道:“回主子,张保已将车马备好了,就停在东门前候驾。”
怀袖站起身便向外走,银铃儿赶紧抱起屏风上的猞猁裘大氅跟着,怀袖却回身望着她道:“今儿你不用跟着,我自己去。”
银铃儿一听就急了:“这可使不得,主子是千金贵体,万一有个闪失,就是借奴婢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再者那老药怪惯会刁难人,主子今日去了,还不知他要怎样,奴婢跟着也可为主子排解……”
“我心意已决,就算有个万一也用不着你们担待,再者,我此番出宫去为裪儿寻医,便不再是什么皇贵妃,我只是裪儿的额娘!”
怀袖说完,转身跨出寝殿高高的门槛子,只身一人坐了马车疾驰出了紫禁城。
轻叩小院木门,仍是瞎眼老妇为怀袖开的门,进入院中时,怀袖将特地从宫里带来的核桃酥交给老妇,笑道:“今儿没给您带马蹄酥,这个核桃酥的味道也不错,您尝尝可吃的习惯。”
老妇接过核桃酥掂了掂,轻叹道:“哎,虽然今儿小殷子的内侄女没来,可我老太婆能听出来,你是个心细的好孩子。不过丫头呀,听婆婆一句劝,趁早回去,甭再求这怪老头子了,他不会跟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