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怀袖说着,将脸转向床内,不再言语。素儿见此情景,只得悄声退了出去。
怀袖的确身子不乏,只是心累。往日与菱悦总是相见甚欢,可今日徒增出离愁别绪来,她最懊恼这样闷葫芦一样,无处发泄的憋气情绪。
趴了一小会儿,突然翻身坐起来,从怀里摸出菱悦给她的那封信,走到书桌前坐下,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又读了一遍那首小令:
“正是辘轳金井,满砌落花红冷,蓦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难定。谁省?谁省?从此簟纹灯影。”
原是生长于富贵乡中却也难抵落花红冷的孤寂,那曾经铭心刻骨的一相逢,相较此刻的形单影只,心事,眼波,自然难以平复宁静。谁知道?谁知道?声声询问无人应,只有阵阵清凉伴着孤灯壁影。
默念了几遍,又将信笺放回信封里,夹进案头那本《离骚》里。怀袖决定这封信不给哥哥。有缘无果的情,揪扯的越久伤人越深,倒不如挥剑斩情丝,当时是疼了些,可心头的伤也能愈合的快些。怀袖突然幻想:如果世间有一种吃了能让人忘情的药就好了。
“怀儿?你在里面吗?” 是哥哥的声音。素儿推开门探进头来,眼望着怀袖请示。怀袖轻轻点了下头。素儿立即开了房门,低身行礼:“少将军请!”
齐布琛跨步走了进来,扭头看怀袖竟坐在书案前,先笑起来道:“这么用功?这架势要是让阿玛看瞧见肯定高兴!”
怀袖瞅了哥哥一眼,换了副刁蛮娇俏的模样,嗔问道:“今儿怎么有空儿来瞧我?”
齐布琛扭回头,见素儿早已将门关好退了出去,便低声问:“你今天去允荣王府了?”
怀袖勾唇浅笑,眼神暧昧的斜睨着齐步琛笑道:“好灵光的耳朵呦!”
“好妹子,我知道你去见菱悦了,她……她还好吗?”齐布琛问出此言时,神色十分担忧。
见哥哥这幅模样,怀袖把原本想开的玩笑又咽了回去。眼见哥哥这段日子消瘦许多,以前从不随意酗酒,这些日子却常夜不归宿。她心知菱悦自从被指婚,便被禁了足,与哥哥再没见过面,哥哥眼下如此情景,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