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神都城中已是疾风骤雨,人人自危。
但皇宫之内,却依然是一片岁月静好,完全不受外间风雨的影响。
倒是敬事房上下人等,最近却规矩了许多,无论言行都显得小心翼翼,尤其是当叶小山在衙门里,他们更是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实在是这位年轻的叶公公带给大家的冲击过于猛烈。
不提之前他威压敬事房,当众打杀一个敢于挑战自己劝慰的事情,光是最近宫中人所尽知的,关于前敬事房裴喜为首的众多人被生生杖毙,就连京城家小亲眷都被一并严惩的结果,就足以让所有人谈虎色变了。
而这一切,据说都是由这位叶公公一力主导促成!
如此手笔,如此狠辣,自然足以镇压整个敬事房,让那些还有其他念头的太监们不敢有任何异动了。
更有消息称,就连此时震动朝堂的一轮清洗,都和叶公公脱不了干系……
再联系他能从一个小小的凤栖宫执事太监破格被提拔为如今的职位,所有人都认定了,叶小山就是近来皇帝跟前最大的红人。
所以当叶小山一早来到衙门,走进自己的公房后,几个小太监便落力巴结,又是送来茶点,又是把昨日吩咐的差事反馈归置好,利落地送到面前。
叶小山自然也乐得有这样配合的下属,一边喝着茶,一边随手翻看着呈上的一份份卷宗。
只是在看了一阵后,他的神色就突然一变:“王有节。”
“奴才在!”一直小心候在下边的管事王有节也是神色一变,紧张答应。
“我记得江南绸缎及上等茶叶的差事是你负责的吧?”
“是。”
“明明十天前,新一批绸缎茶叶就该送入宫来,为何这上头却提到还要宽限时日?”
“公公恕罪,非是奴才不肯尽心,实在是宫外运输上出了些岔子。”
“嗯?”
被叶小山拿眼一盯,王有节的额头就冒出汗来,但还是仔细回道:“就在半个多月前,漕河出现淤塞,导致水路不通。
公公您也知道,这些江南的绸缎茶叶都是通过漕运送入神都,现在漕河堵塞,自然也就耽搁下来了。”
他说着,又赶忙找补道:“不过几日之前,奴才就已经让人传令南边,叫运货之人改走陆路了。
只是不知怎的,陆路居然也出了些问题,过关时被允州那边查扣,故而又有耽搁。
直到前日,才有消息传来,说是重新上路,但还需要宽限小半月,最多十天,才能送达京城。”
看得出来,在这事上,王有节已经相当卖力,可以说是把自己能做的一切都做了。
就是叶小山也不好拿此责怪于他,便只轻轻点头:“那就再去催一催,让他们务必在月中之前把东西送到。
你也知道,十七日是主子的万寿节,到时无论是寿宴款待宫中贵人,还是分赐下面众人,绸缎茶叶都是少不得的。
我们总不能让主子把去年的茶叶,或是次一等的绸缎赏给贵人们吧?”
“奴才明白,我在就再差人去催促。”
王有节连连点头应允,不过心里却有些叫苦,此事可难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