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山的话既给足了众人压力,又让他们看到一点希望,自然就让这些敬事房的管事太监们开始心动。
他们张着嘴刚想把自己知道的内情说出来时,一阵笑声却从头前的裴喜口中爆发出来:“哈哈哈哈……”
叶小山登时眯眼:“裴公公,你在笑什么?”
“咱家在笑你叶小山居然拿此等话术来诱骗于人,更笑有些人愚不可及,鬼迷心窍,竟会被你说动……”
说着,他更是直接盯住叶小山:“你以为凭这几句话就能让我们乖乖认罪,甚至把整个身家性命都搭上?
叶小山,你也太小瞧咱们了,要是现在我们真按你指的那条路走,把那些内情全都如实相告,只怕才是真个必死无疑!”
“是么?”叶小山不置可否,又望向其他人,“你们也都是这么想的?”
眼前这些人此时还真就面露疑虑,之前都快到嘴边的交代,也被他们通通咽了回去。
“叶小山,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一是想让我们痛快认罪,二是想借我们之口撬出更多僭越之罪的人来,再把他们一一治罪,从而好立下更多功劳。
但咱家要告诉你的是,这等事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奴才能触碰的,到时只会淹死了你,还连带着让我们也受到波及,包括……”
他后面的话没明说,但意思已经清晰。
而这话也不是只对叶小山所说,更是威胁着其他那些人。
他们也立刻意会,更是露出惊慌之色,全都垂下头去,不敢再出声。
叶小山笑了,只是笑容里的杀气却是愈发浓重:“说的好,你终于是把此事最关键的一点道出来了。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混账,完全不把宫里的规矩,把主子万岁爷放在心上,倒是把那些胆大包天,有着不臣野心的叛逆当作自己最后保命的筹码!
你觉着他们会为了自保出手救你们么?
还是说,你担心一旦得罪了他们,会让自己比死更加的凄惨?”
在说这番推论时,叶小山的双眼紧盯对方,然后在他说到最后一句时,便看到裴喜脸颊上的肉猛然震动了一下。
“原来如此,看来相比于自己的性命,你更怕那些人的报复啊。
可你一个太监,孑然一身的,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你在宫外,其实也有家眷!甚至有可能娶妻养子,你怕他们被那些人报复!”
裴喜的身子猛然震动,终于是变得慌乱了:“你……”
“你怕他们,居然不怕内务府,看来咱得给你一点说法了。”
叶小山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读起了上头的内容:“裴喜,敬事房总管太监,年三十九,泰州人氏,家中有老父一人,母已亡故,兄弟四人,皆有子女……
另秘娶一女在京城槐花巷中,过继长兄一子裴如明为子嗣,现年十二,已在李家族学中读书开蒙。”
随着这番细节被叶小山披露出来,裴喜的脸色更是刷白,身子也抖成了寒风中的一片枯叶:“你……你怎会……”
“内务府管的可不止是宫里的一些事务,更是管人。只要是和宫里人有关的,无论内外,自然都要掌握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