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在杨柳道馆的飞檐上熔成金箔时,道长的指尖仍停留在言志忠腕脉上。那处曾如游丝般虚浮的脉搏,此刻正像春溪解冻般蓬勃跃动,震得他袖中拂尘穗子微微发颤。
"如何了道长?"言志忠的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却又透着难以置信的光亮。秦云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玄铁剑匣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这是他从玄冥剑尊棺椁中取出的第七颗丹药,若连祛病丹都无效,他唯有冒险动用那枚可能伤及根基的"逆命丸"。
道长忽然松开手,雪白的胡须因激动而微微颤动:"言老体内的癌毒已化入气血,脉象比青壮男子还要旺盛。"他指向院中那株老梅,"方才丹药化气时,这树竟开了反季花,当真是...仙家手段。"
言志忠猛地按住自己肝区,那里曾像被冰锥日夜凿刺的钝痛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淌遍四肢百骸。他突然踉跄着扑向石桌,抓起上面的青铜镇纸狠狠砸向自己小腿——"咚"的闷响后,镇纸弹落在地,他的胫骨却毫无痛感。
"外公!"秦云惊得扶住老人。
"我不是做梦!"言志忠捧着秦云的脸,浑浊的眼睛里滚出泪来,"云儿,你可知我昨晚还在偷偷写遗书...你娘走得早,我怕看不到你重振华鼎那一天..."
七杀突然单膝跪地,拳头重重捶在胸口:"言老放心!我七杀这条命是云哥给的,叶家的狗头,我必用玄铁锁链串了挂在华鼎旧址!"他肩上的绷带突然渗出新血,正是此前硬抗黑市拳王暗劲留下的旧伤。
秦云扶起七杀,指尖在他伤处轻轻一点,一缕淡青色内息渗入肌理:"报仇之事,我已有计较。"他凑近言志忠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出计划,苍老的老人先是瞳孔骤缩,随即抚掌大笑:"妙!若能说动李老,莫说叶家,便是慕容家的根基也能撼动!"
道长忽然开口,拂尘指向天际:"西北方煞气翻涌,怕是叶家已察觉你们的动静。"他接过秦云递来的洗髓丹,玉瓶入手便觉一股清泉般的灵气透体而入,常年卡在半步先天的瓶颈竟隐隐松动,"此丹可洗去贫道三十年苦修的驳杂气息,这份情,贫道记下了。"
暮色四合时,秦云的越野车已碾过盘山公路的最后一道弯。七杀捏碎增元丹时,车窗玻璃突然结满冰花——那是丹药化作的磅礴灵气在他经脉中奔涌所致。"云哥,这药效比我在黑市买的'龙虎丹'强百倍!"他舔去嘴角溢出的金色药沫,眼底泛起兴奋的红光。
金都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成一片迷离的光海时,越野车停在了城郊一座青砖府邸前。两尊石狮在探照灯下投下狰狞阴影,门口警戒线内的警卫员手指紧扣扳机:"退后!这里是军事管制区!"
秦云推开车门,雨丝瞬间打湿他额前碎发:"我找李泽良老司令,谈笔生死交易。"
"放肆!"左边的警卫员踏前半步,枪刺在灯光下划出冷芒,"李老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话音未落,他只觉步枪猛地一沉,低头惊见枪管已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捏成麻花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