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在密林中织成灰色的网,孤狼的瞳孔里映着秦云消失的方向,后心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泡。叶如龙的皮鞋踩在他脊椎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而他死死抱住对方脚踝的手指,指甲早已嵌进皮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滴在腐叶上,像串暗红的玛瑙。
"松开!"叶如龙怒吼着跺脚,军用靴底的防滑纹碾过孤狼的肩胛骨,碎骨渣混着血沫从他嘴角溢出。慕容逸站在一旁,袖口的银链在雨中晃出冷光,他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在慕容家祠堂,长老们用烧红的烙铁烫他后背时,也是这样沉闷的骨裂声。
孤狼的视线开始模糊,雨水混着血水流入眼睛,让他看不清叶如龙狰狞的脸。他想起第一次见秦云时,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正蹲在地上给流浪猫喂食,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发梢,像镀了层金边。"以后你就是我兄弟了。"秦云递给他一瓶冰镇可乐,瓶身上的水珠滴在他满是老茧的手上。
"咔嚓!"慕容逸的脚尖踢中孤狼膝盖,关节错位的声响在雨声中格外清晰。孤狼喉头涌上腥甜,却突然笑了起来,血沫喷在叶如龙的裤腿上:"云哥...他会为我报仇的..."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地下拳场,秦云为了救他,硬生生挨了对手三记重拳,嘴角流血却还朝他笑:"孤狼,我们赢了。"
叶如龙猛地抽出脚,靴底沾着几块碎肉。他看着孤狼在泥水里抽搐,像条被斩断脊柱的蛇,突然觉得一阵恶心。慕容逸俯身探了探孤狼的颈动脉,指尖触到微弱的跳动:"少爷,还没死透。"
"那就弄死他!"叶如龙掏出镶钻的手枪,保险栓的咔哒声在密林中回荡。孤狼突然睁开眼,血红色的瞳孔里映着枪口的寒光,他用尽最后力气抬起手,中指和无名指并拢——那是秦云教他的手势,代表"兄弟"。
枪响了。
秦云在百米外听见枪声时,正在攀爬一道陡峭的岩壁。雨水让岩石变得湿滑,他的手掌被划出无数道口子,鲜血混着雨水流下,在石壁上留下蜿蜒的血痕。他想起孤狼教他的攀岩技巧:"手指要像鹰爪,踩稳每一块石头。"此刻那些话语还在耳边,却再也看不到那个沉默的男人站在下方保护他。
"云哥!"幻觉中传来孤狼的吼声,秦云猛地回头,只看见密林中晃动的黑影。叶如龙的布加迪威龙停在林边,车灯刺破雨幕,像两头狰狞的眼睛。慕容逸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树间,他袖口的银链反射的光点,像毒蛇吐信时的獠牙。
肾上腺素让秦云忘记了疲惫,他手脚并用地爬上山顶,裤腿被荆棘划破,露出的小腿上布满血痕。前方突然出现道断崖,雨雾缭绕的下方深不见底,让他想起七岁那年在外公书房看到的《深渊图》,画中翻滚的云雾里隐约有白骨闪现。
"秦云!"叶如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戏谑的笑意,"还记得华鼎破产那天吗?你外公跪在我爸面前的样子,跟你现在一模一样。"他把玩着手中的手枪,枪口随着步伐晃动,在秦云背上画出无形的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