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宴会厅上空流转着冷冽的光,将叶如龙精心布置的赌局照得纤毫毕现。当秦云的指尖触碰到中间那张扑克牌时,全场骤然陷入死寂,唯有香槟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弧形玻璃无声滑落。
随着纸牌缓缓翻转,红桃A的图案刺得众人瞳孔微缩。叶如龙喉结滚动,嘴角的笑意却愈发张扬:"秦少运气欠佳啊。"话音未落,秦云的手已如闪电般掠过桌面,右边的方片A被掀开的瞬间,空气仿佛被点燃,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夹杂着酒杯碰撞的脆响。
"两A一K的局,既然这两张不是......"秦云修长的手指悬在最左侧纸牌上方,袖口滑落露出腕表的冷光,"那答案自然呼之欲出。叶少,需要我验证吗?"他尾音带着上扬的弧度,却像淬了毒的银针,直直刺向叶如龙骤然紧绷的神经。
叶如龙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精心调包的三张A此刻成了烫手山芋。若让对方翻开,出千的丑闻将如瘟疫般席卷金都商圈;若阻止,便坐实了这场赌局的不公。"不...不必了。"他扯动嘴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秦少好手段。"
宴会厅炸开了锅,议论声如潮水漫过水晶长廊。有人将雪茄按灭在鎏金烟灰缸里,惊道:"这怎么可能?K真在左边?"另一位抚着翡翠扳指摇头:"叶少这步棋,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言志忠扶了扶金丝眼镜,浑浊的眼底泛起欣慰的光;赵灵则像只雀跃的小鹿,裙摆掠过波斯地毯,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你怎么猜到的?"她拽着秦云的袖口,杏眼亮晶晶的,"我明明盯着他换牌,没看出任何破绽!"
秦云接过侍应递来的威士忌,琥珀色液体在杯中轻轻摇晃:"正因为他动作太慢。"冰球撞击杯壁发出清脆声响,"刻意让所有人'看清'K的轨迹,反而暴露了心虚。真正的猎手,会藏起自己的獠牙。"
这番话如重锤敲在众人心上,赵家老爷子突然抚掌大笑,震得茶盏里的普洱泛起涟漪:"好个反客为主!叶如龙机关算尽,却栽在最朴素的逻辑里!"
而当事人叶如龙此刻如坠冰窖,周遭的议论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当秦云扬着合约逼近时,他甚至能看清对方瞳孔里自己扭曲的倒影。"愿赌服输吧,叶少。"秦云的声音裹挟着威士忌的醇香,"是先付三十亿,还是先兑现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骤然炸响,叶如龙的脸瞬间肿起,五个鲜红的指印在聚光灯下格外刺目。他踉跄半步,身后的古董花瓶险些倾倒,脖颈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蚯蚓:"秦云!你敢!"
"这是还你握手之礼。"秦云甩了甩发麻的手掌,孤狼如影随形地挡在身前,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剑拔弩张之际,郑领导的檀木拐杖重重叩击地面,声音穿透宴会厅的穹顶:"都当这是街头斗殴?慈善酒会的规矩,是给你们当摆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