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写我的人,但我不会写歌。】
晚上十点。
棚里人已散,山南坐在角落喝水。
谢沅珊走过来,把一张稿纸递给他。
“节目录完了。”
“但我们不能只收故事。”
“这节目如果要继续。”
“那得有人——能把他们的日子,写进词里。”
他接过纸,看了一眼,是下一期命题方向:
【想忘记的那句话。】
他沉默片刻,点头。
“写。”
她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已经泛黄的歌词本,低声说:
“易喆。”
“你这个节目……其实也是在写你自己吧。”
他笑了笑,没有否认。
“但我现在写,不是为了我了。”
“是为了那些……不会写的人。”
她没说话。
只是轻轻搭了他一只肩膀。
“那我就给你撑节目。”
“你继续写他们的饭。”
“我给你留——预算。”
风吹进棚门,灯光打在那张词纸上。
纸上那句:
【饭不咸,汤不热,但我没法说难吃。】
被拍成了那一季节目最动人的结尾字幕。
节目第二期录制前一天,后台例行彩排。
摄像灯没开,音控区有些乱,山南坐在角落的高脚椅上,一边看词,一边喝水。
这时,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走进来。
穿着灰蓝色连帽卫衣,头发扎成松散的低马尾,背着琴袋,脸藏在帽檐下,看起来像是哪个误入棚的学生。
她站在门边没动。
直到山南抬头,看见她,眉头轻轻一挑:“落落?”
那人一顿,缓缓摘下帽子。
果然,是她。
落落,全名落之夏,二十二岁,厂牌签约的新词人。
外表像个邻家妹妹,清瘦、沉静、干净。
可文风,却像走过四十年的人写出来的。
——第一次厂牌考核,她交了一首《月没南山》。
副歌那句:
【月没南山,人未归。孤酒独影,谁知味。】
山南听完后,只留了一句话:“这首,不该是她这个年纪能写的。”
录制正式开始那天,落落跟着团队进场。
没有刻意介绍,节目组在文案里打了简单一句:“青年创作者·落落”。
她不说话,也不主动对镜头笑。
但只要一坐下写词,她整个人就安静得像水里泡过的墨。
那天命题是:【最想忘记的那句话】。
落落没犹豫,直接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