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人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燕飞翎转向侍儿道,“来人,赐座。”
“多谢大王,婉清腿脚尚且灵便,不劳烦大王。”白婉清谢过燕飞翎,接过侍儿抬来的椅子坐下,遣退几个侍儿,又将目光移向燕飞翎,已然没有方才那般凌厉。
“大王……真的想要起兵南下中原么?”白婉清小心翼翼地问道。
“君无戏言,难道还有假?”燕飞翎道。
“奴家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白婉清踌躇道。
“夫人只管说便是,本王虽说年纪大了,头脑倒还没坏,尚不至于听不进话。”燕飞翎道。
“是这样……夫君在世时,曾与奴家提起过大王的病情,奴家以为,近来北都之外动荡不安,乌氏匪首一死,那些响马群龙无首、各自为战,难免会危及北都,再者说,除去乌氏匪首者,亦不知是哪一路势力,不可忽视……”
“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燕飞翎心中暗喜,却仍是要装出一副意见不合的样子,厉声打断她的话。
“奴家的意思是,若大王不幸……燕情公主年纪尚轻,届时内忧外患,北境恐将陷于水火。”白婉清直言不讳。
燕飞翎闻言满面怒容,登时拍案而起,佯怒道:“你说什么!?”
白婉清在说出这番有些冒犯的话之前,定然是有所准备的,却仍是被燕飞翎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吓得如惊鹿一般跌坐在地,白衫裙摆下的双腿层叠一处,腿肚子打颤,站立不能。
“你、你……”燕飞翎佯装愠怒之下,一时不知如何处置白婉清,于是起身下阶,在殿内来回踱步。
白婉清目光从未离开过燕飞翎,却也并未上前求饶,只定定地伏在一旁。
脚踩殿内软席来回踱了片刻,燕飞翎装作思虑半晌气消了的样子,上前扶住白婉清,白婉清伊始尚有些抗拒,垂眸不敢搭手,偷眼看到燕飞翎不再生气,这才怯生生地由他扶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