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歇了一歇,第二日一早,便又挣扎着去灵堂守着。
天还没有亮,又飘着小雨,皇上和敏贵妃匆匆赶到寿皇殿,却见顺妃已经带着兰和、福意、佑睿和承康四个孩子已经跪守了。
“皇上万福金安,贵妃安,皇上身子可些了吗?”顺妃恭敬行礼,也问候起来。
“朕吃了杜御医的药,已经好多了。”
“父皇,你终于好了,昨日可吓坏福意了。”福意见父皇来了,想起早上顺母妃和姐姐对自己的吩咐,红嘟嘟的小嘴连忙撇了撇,奶肉肉小人一下就扑到皇上腿上。
皇上感慨万千,敏贵妃如此,教导出来的孩子们也这样孝顺识礼。
皇上捏了捏他的小胖脸,终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父皇好好的,福意不要担心了。”
他又转过头对曹琴默道:“孩子们还太小,你们以后不必来得这样早,出门的时候记得给她们加上斗篷。”
曹琴默和姜氏对视一眼,皇上已经看到几个孩子的孝心了。
二人福身道:“多谢皇上关怀。”
上午,皇帝身子不适,却仍然跑去灵堂守了两个时辰,谁也说不出闲话来。
曹琴默又吩咐了杜有秋和江岁,不惜什么贵重药材,一定要保证皇上身子无虞。
就这样过了两日,连绵秋雨终于停了,天朗气清,只是一场大雨瓢泼,残花零落,后宫之景,萧瑟凄凉。
这日正是十月十五,原本该是曹琴默正式册封贵妃的日子,只是因着国丧,一年内不许有大庆典。
于是这日一大早,皇上先令嘉德王继续守灵,自己去英华殿告祭一番,方才又回去接着守灵,嘉德王再担任册封使,前往毓秀宫宣读圣旨。
随后嘉德王也连轴转着似的又赶回去了,夏公公将圣旨交给敏贵妃,好一番恭贺才离去。
“奴婢、奴才率毓秀宫上下,参见敏贵妃,愿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乐袂和小卫子为首,恭恭敬敬地带着三十来号人乌泱泱地拜倒。
“都起来吧!”
其余在毓秀宫的流程便与曹琴默册封敏妃时相差无几,只是不许庆贺,曹琴默实际上做这个贵妃已经许多日子了,现下简略了些也无妨。
阖宫肃穆,与毓秀宫截然相反的是阙玉殿,郭公公前去宣读了圣旨,辛夷惴惴不安了许多日,刚刚把心放下来的时候,却来了圣旨将她降为淑人,去那如同冷宫的住所。
听到要将汝宁抱走的时候,她一下止不住悔恨、伤心和愤怒等万种情绪,放声痛哭起来,可已经于事无补了。
纵然阙玉殿悲戚,可后宫也不止毓秀宫这般喜气洋洋,旁边的永福宫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