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也接受了无数的盘问,确定和谷萍不是一伙的,才把谷萍的尸身接回来。
今天的盘问比那日要温和的多,锦徽还是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结束盘问后,祁南告辞。
锦徽问他:“为什么非要他们死?”
祁南知道锦徽口中的“他们”是谁,回答说:“这是革命。”
“这就是革命?只要有一点政见不合就要镇压吗?”锦徽不明白,“明明一开始合作的那么好?为什么会反目成仇?”
“易太太会因为共同利益与别人合作,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与曾经的合作伙伴分道扬镳。”
“分道扬镳不会置人于死地。你们现在的行为与军阀抢地盘时的杀戮有什么不同?”
锦徽的声音是一把温柔的刀,挑开了当下恐怖的实质。
祁南否认:“这是民主!我们要坚持民主!革命就会有牺牲!”
“牺牲不是民主。”
“如果需要我,我也会牺牲!”
锦徽顿住。
她看到祁南鬓边冒出来的零星白发。想到他初到沪城任职经历的暗杀时刻,第二天他还会不顾安危的继续奔走,怀着一腔热血维系心中的民主。现在他的热血依旧,但是激情已经被慢慢消磨,不仅是精神,就连身体都是靠信念支撑。
“别感动自己。”锦徽有些可怜祁南的执念,平心而论,她很欣赏祁南,并不想再听到他因病住院的消息,“现在的沪城商业运作还是很依赖你的政策。”
祁南自嘲地笑了笑:“现在的沪城经济掌握在易先生的手里。”
锦徽淡淡道:“我们的生死可是在你们的手里啊。”
“只要易太太不与地下党有关联,新政府不会找您的麻烦。”祁南可以保证。
锦徽笑了一下说 :“我的朋友和工人都已经死在你们手里了。”
祁南听出她话中的异常,紧张地问:“易太太想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做。”锦徽看向他,“祁部长请放心,我是商人,我唯钱主义。”
载和以前说过,革命要流血要牺牲。
那时候的锦徽很小,她不懂什么是革命。
载凡反驳过载和,他认为自保才是革命的前提。
现在的锦徽是支持载凡的,要想改变这个世界,必须要成为可以改变世界的人。锦徽想做这样的人,她力量渺小改变不了世界,但她希望自己足够强大,可以保护去改变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