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到底?”人群中又站出一位身形佝偻的老冤灵,他的声音苍老却沉稳,“你们以为,这世间真有谁能救得了谁?我们被困在此,难道不是因为心中执念太深?茁茁大人给了我们希望,这已是莫大的恩情。”
“恩情?少在这里假惺惺!”脾气暴躁的怨灵猛地扑向那老冤灵,“你不过是得了好处,就帮着她说话!今日,我便要这所谓的希望,彻底破灭!”
话音未落,得到星火的冤灵们纷纷挡在茁茁身前,周身光芒大盛:“休要伤害茁茁大人!他为了我们,已经付出太多!若想动手,先过我们这一关!”
“好!好!”反对的怨灵们发出阵阵怒吼,“那便让这黑暗,吞噬你们所有人!”
冤气与怨气相互交织在一起。
玖鸢指尖掐进掌心,手掌中生出的凤凰火焰忽作春溪柔波,蜿蜒缠上茁茁的脚踝,倒像是母亲藏在袖口的千针万线,总想着把游子的衣角牢牢系住。
她望着儿子发梢渐浓的银辉,恍惚又见萧烬消散时那道霜雪般的光。
心口突然钝痛起来,像是有人拿钝刀一下下剜着陈年的旧伤。
喉间泛起铁锈味,她踉跄着扑上前,双手死死攥住茁茁的手臂,那力道仿佛要将儿子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停下!快停下输送火种!”她的声音破碎得不成形状,像是被秋风卷着的枯叶,“你可知你在做什么?!”尾音像要哭出来,却又生生噎住,化作沙哑的抽气声。
“娘亲才不要去拯救苍生,娘亲只要你好好活着!是娘亲错了!”
那声音里的惊惶,藏着一个母亲最原始的恐惧——她已经失去过一次最爱的人,如何能再承受一次剜心之痛?
茁茁转过身来,苍白的面容在星甲冷光里愈发透明。
他却还在微笑,那笑容清浅得如同晨雾,“娘亲,这火种是众生的灯......还记得猿王家族是怎么消失的吗?”
话音未落,玖鸢已颤抖着捂住他的嘴,指尖触到儿子冰凉的唇,泪水终于决堤:“莫说了,莫说了......你若走了,让娘如何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