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外的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子窜上夜空,在阿彩眼底映成闪烁的碎金。
守村人往火堆里添了根枯木,铜铃随着动作轻晃,发出混着铁锈味的闷响。
他从破布兜里摸出块硬邦邦的面饼,掰下小半递过来,掌心的老茧蹭过面饼,簌簌落下细小的皮屑。
“小姐吃点。”他说话时脖颈处的蜈蚣疤痕微微抽搐,“黑煞盯上长生村二十年了,自打老族长…咳!”
剧烈的咳嗽打断话语,他捂住嘴指节发白,再拿开时掌心沾着几点黑血,在篝火映照下泛着诡异的青芒。
阿彩没接面饼,神识如蛛丝般扩散开来。整个村落像悬浮在虚空的孤岛,边缘处扭曲的光晕如破碎的镜面,割裂着灰沉的天幕。
神识掠过村西那片焦黑的土地,突然撞上一道无形屏障——密密麻麻的锁链从地下钻出,缠绕成巨大的囚笼,笼中隐约浮动着阴魂的哭嚎。
“这是封印?”她收回神识,目光扫过守村人胸前那簇幽蓝火焰。
后者猛地瑟缩,下意识捂住胸口,褪色的衣领下露出更多锁链状的疤痕,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链在皮肉上刻下符咒。
守村人往火堆里扔了块硫磺石,火苗骤然窜起幽绿的光,将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小姐看到了?”
他喉咙滚动,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齿轮,“二十年前黑煞破了第一道封印,老族长用命换来第二道。现在……”
他抬手指向祠堂,褪色的匾额上“长生”二字剥落大半,露出底下暗红的血渍,“第三道封印也快撑不住了。”
阿彩注意到祠堂立柱上刻满符咒,朱砂已经褪色成褐色,缝隙里嵌着破碎的牙齿和干枯的指甲。
守村人突然起身,铜铃急促作响,他从祠堂角落拖出个木匣,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黑色的石头——每块都刻着阴魂的脸,眼眶处还凝结着未干的血泪。
“这些是镇魂石。”
他拿起一块,石头表面的鬼脸突然睁开眼睛,发出尖锐的呜咽,“黑煞要吞了整个大陆,长生村是最后一道防线。我们守村人的血…是封印的钥匙。”
他撸起袖子,手腕上深深浅浅的伤口交错纵横,最深处竟隐约透出锁链的形状,“每道伤疤都是一次献祭,等全身布满锁链…”
话音未落,大地突然剧烈震颤。祠堂的符咒迸发出刺目的红光,守村人手中的镇魂石纷纷炸裂,鬼脸化作黑烟直冲天际。
黑雾再次从地底涌出,这次裹挟着无数锁链,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骷髅头,空洞的眼眶里燃烧着幽蓝的鬼火。
“快走!”
守村人将阿彩推向祠堂,自己却迎向黑雾。他扯开衣领,胸口的幽蓝火焰骤然暴涨,与黑雾中的鬼火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