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淮翻了一页手上的卷宗。
一边观察着古可的反应,一边慢条斯理地陈述:“许轻云制造意外,想要陷害楚瑶,意外牵连到了陈秋实。”
古可脸色微微发白,嘴巴动了动,呼吸也有些急。
看来是对了。
秦嘉淮稍稍坐直。
他一动,古可就感觉到瞬间倍增的压迫感,下意识地往后躲,这是出于紧张的本能。
秦嘉淮的语气依旧平缓:“陈秋实脖颈上有勒痕,是许轻云故意把陈老师往水下按,害得他溺亡。”
古可简短地皱了一下眉头,眼里有些困惑。
看来是错了。
这一句话里,一个重点都没找对。
根本就不是溺亡。
也根本没有勒痕。
秦嘉淮低头,又翻卷宗:“我看错了,陈老师伤在……”
古可下意识地往后仰,头也微微往后偏,遮挡后脑的姿态。
动作极其微小,但秦嘉淮审讯了很多犯人,这些动静完全可以捕捉到。
他开口:“后脑。”
古可直视秦嘉淮:“什么后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回避视线,一般是心虚。
但如果一个人一直视线回避,突然一下直视他,这不是不心虚了,这是过分心虚导致的防御性对抗。
他停顿两秒,又缓缓翻了翻卷宗。
“陈秋实平安把楚瑶和许轻云都救了上来,当时陈秋实明明还活着。”
“许轻云怪他救了楚瑶,她出于报复心,趁着陈秋实没有缓过来,捡起河边的石块,砸死了陈秋实。”
“你和许兆棠都是医生,你俩当时就已经看出了陈老师的死因。”
“你们为了隐瞒女儿杀人的事实,买通黑警、法医,把被杀害,改成落水溺亡。”
“但你们也没有完全信任黑警,你们怕他们无底线要挟你们,所以立即给女儿办了死亡证明,销户、送到国外,换了身份重新开始。”
“招了吧。当年那个黑警已经落案,他都已经招了。”
假的,这个黑警已经在被捕当天自杀了。
但古可不知道。
她本来精神就紧绷着。
秦嘉淮说的话,哪怕不是全对,但也足够让她崩溃了!
想起来了……所有的细节都想起来了。
十年前,许兆棠跟她说,他新开的整容医院,有一项手术,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妇科医生。
但在国内做这项手术是犯法的,需要跟他一起出国。
当时韦晚植物人。
古可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她终于等到一家三口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