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轩抹掉溅在下颌的电子元件残渣，军用皮靴碾过还在冒烟的通讯器碎片。
蔡审查员正将三台终端机并排摆在防爆桌上，投射出的十六道荧光把整面信息墙切割成碎片，最右侧的屏幕循环播放着后勤队员生物样本的3D建模图。
“苔藓孢子分裂轨迹与机械城废水处理厂高度吻合。”蔡审查员用镊子夹起沾着血渍的绷带碎屑，“但于分析师的血样显示他至少十天没离开过基地。”
沈瑶的战术匕首突然钉进防弹玻璃的裂缝，刀柄上缠着的银灰发丝在警报红光里晃动：“齐信使的机械臂内置定位芯片。”她抽出匕首时带落两张监控截图，画面里情报员消失前三十秒正在整理防风面罩的过滤阀。
牟轩抓起沾着冰碴的战术板，墨迹未干的物资清单上叠着八份监听站值班表。
当他用磁轨手枪挑开第三监听站的通风管道图纸时，任接头人裹着霜雪撞开了防爆门，左肩的仿生皮肤裂口里渗出淡蓝色冷凝液。
“黑市有人在兜售加密记忆卡。”任接头人颤抖的机械手指在桌面敲出摩斯密码，全息投影里浮现出情报员常去的地下诊所监控，“诊所医生说前天有人用三支肾上腺素换走了他的虹膜备份。”
沈瑶突然按住牟轩正在翻看监控录像的手，暂时画面里情报员的风衣下摆沾着暗红色结晶物。
她抽出嵌在腰带里的光谱分析笔，笔尖扫过屏幕时炸开几簇幽绿的火花：“是改良型凝血剂，只有机械城医疗队会配备。”
防空洞顶部的积雪坠落声突然变得密集，牟轩抓起两件伪装披风时，沈瑶已经将磁轨手枪拆解成零件藏进战术腰带。
两人踩着齐信使机械义肢留下的液压油痕迹穿过三条暗道，在第四个岔路口发现了被酸液腐蚀的通风栅格。
废弃仓库的防辐射门被沈瑶用液氮喷雾冻裂铰链，牟轩举着改装过的紫外线手电扫过墙面。
二十三种不同规格的弹孔在光束下显形，最深的弹痕周围凝结着类似玻璃的熔融物。
“七点钟方向。”沈瑶突然压低声音，战术手套擦过地面的凹痕，“拖拽痕迹消失在承重柱后面，但……”她指尖粘着的黑色粉末在便携检测仪下泛出诡异的橙光，“是自毁式通讯器的燃烧残留。”
牟轩刚要蹲下查看，沈瑶突然扯住他的披风滚向右侧货架。
三枚微型爆破钉擦着他们后颈扎进地面，炸开的烟雾里浮现出用荧光涂料涂抹的三角符号——每个角都缀着机械齿轮与DNA链的复合图案。
“是掠夺者部队的加密标记。”沈瑶用匕首刮下涂料样本时，发现牟轩正盯着自己沾满灰尘的侧脸，“但齿轮咬合方向反了……”她突然顿住，因为男人带着枪茧的手指正拂过她耳后擦伤。
警报声透过三十米厚的地表变得沉闷，牟轩握着光谱分析笔的手还悬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