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手机里记录了陈新最后一百米到终点冲刺的全过程。
后者脸色显得有些狰狞,没有刚开始的意气风发,以沉重的步子艰难越过终点,人群中韩志杰一把过去扶住他,顺手递过去一瓶水,询问道:“还好吧?”
陈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挥了挥手,这时候他可没工夫淡定,“真他妈的累……”
“咕咕——”一大口水入喉,“后面…真跑不动了。”
韩志杰拖着陈新瘫痪的身体,“先去休息会儿。”
“等等……”陈新松开韩志杰扶着的手,“可以了,差不多好了。”
等他从人堆里出来后,我和杨树才有机会跟他说上话,“你还好吧?”
“不太好。”他笑了笑,可能是想起自己比赛前的豪言壮语和比赛后的狼狈不堪两者差距甚大。
“太紧张,都不晓得咋个跑了。”陈新边走边说,语气颇有些惋惜。
陈新的解释,我表示理解,人紧张时确实发挥不出真实水平,只能说他有一半输在心态。
陈新脸上的潮红慢慢褪去,运动会举行两天半,一千米第一天跑,剩下的被分配到了明天。
我和钟毅憾只报了四百,所以今儿我们很闲,不过李阳他有个百米。
“明儿紧张不?”钟毅憾坐在桌面上,晃着腿,抿了一口营养快线,神情悠哉。
“还好吧?”我现在是不紧张,但真上场又将是另一种心态,结果或许一如陈新那样。
钟毅憾倒一脸淡然,“我肯定是不行的,上去不跑最后就烧高香了。”他对自己定位清晰,看得开。
杨树是我们几个中最悠哉悠哉的,什么项目都不用参加,只需要在适当的时机拿手机拍一拍,录一录就行。
“你水哪儿来的?”
桌上全是矿泉水,我记得没买饮料啊,营养快线更不可能有。
“噢,这个啊~别人帮我买的。”钟毅憾举起手上的营养快线,“你要?”
“来一口。”
“行,别对嘴啊。”钟毅憾爽快地递给我。
“我也想来一口。”陈新看见说。
“你不有矿泉水吗?”
他瞥我一眼,接过营养快线,“味道能一样吗?我刚跑完就该补充点糖分。”
回到钟毅憾手里的营养快线瞬间少了三分之一,他看起来颇为痛心,“你们少喝一点啊!一群强盗。”
杨树单手扶额,对我们抢一瓶营养快线的行为感到无语。
我嘿嘿一笑,“下次给你喝点。”
“行吧行吧。”钟毅憾喝完最后一口,咂吧咂吧嘴,紧接着把空瓶子塞进了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