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父亲与萧太傅一党也有关联?或者说,他背后的官家就是萧太傅的人。
“近十多年来,宛城发现的矿脉全被标注塌陷,除却矿脉,茶园、漕运等记录全都模糊不清。”
前任皇帝几近荒废政务,虚与委蛇。
终日沉溺于后宫粉黛之间。
朝纲已然废弛,若非萧子安推翻前帝,此宛城恐怕再过不久,就成他人囊中之物。
十七从袖中抖落一卷裹着红绳的账册,麻绳上斑驳着深褐痕迹,“宛城知府每年往萧府送二十车新茶,实则每车夹带三百斤私铸铜钱。”
温瑾川突然将茶盏重重扣在桌面,面容带着怒意,“矿脉每年皆有十数具尸体被发现,皆以意外死亡之名掩盖。而萧太傅长子竟在天陵新筑别院,手握脏款,践踏着他人性命肆意享乐。顾公子,您如何想?”
此时的顾明昱有些混乱,他眼下只想知道父亲背后的官家,是不是和萧太傅有关。
“温大人,我的想法不重要。你们放心,我既然与沈阁主联手,便不会心软。”
“如此甚好。不然我都不知道如何告知你二弟了。”
突然提及顾辞,顾明昱不解。
“何意?”
“顾公子可能不知,你二弟苦求我家十七,如果计划顺利,顾家被抄家之时,让我们尽一切可能保下你。”
“... ...”
见顾明昱失神,温瑾川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家十七与顾二公子交情甚好,既然十七应下了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顾大公子,只要你能拿到我想要的,我不止可以保下你,你身边的人我也可以。”
“你想要什么?”
温瑾川挑开账册,翻到注有沈伯康三字的那页递给顾明昱。
他这才恍然大悟。
沈伯父的死也与宛城有关。
他的父亲,很有可能是踩着好友的命才有了在永安城一手遮天的本事。
说完这些,温瑾川突然沉声,表明来意:“顾庆海已经起疑,南下一事或许会有变化,我需要你拿到顾家最近二十年来的账目特别是与宛城往来的所有记录。”
顾明昱的手指在茶盏边缘摩挲,指节泛白。窗外雨声渐急,映衬着他眉宇间愈发深重的阴霾。
“父亲的书房...”他的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淹没,“从小便被明令禁止有人出入,更何况他已经怀疑我,我怎能有机会进入?”
“我知道很难,可顾公子,眼下没有别的办法。顾庆海的书房只有你有机会踏入。”
“我想想... ...”
忽然,檀香剧烈晃动。
十七瞬间按住腰间短刃,却见顾明昱抬手掀开香炉盖子,三根线香竟摆成箭头形状指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