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将军立刻回道:“不然将军为何只是占了那鸟不拉屎的乌山?说是什么军事要地,对一个活命都困难的人,又有何用?!”
于公公冷静了些:“查出何人指使否?”
戚军医摇头:“查出了又能如何,已经落到如今田地,更是蚍蜉撼树,先保命吧!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于公公所认识的贺之将军并非贪生之人,戚军医的话很是奇怪,但也并非全无道理。他的心很是沉重,瞧着一旁的明雨依旧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免更加焦急起来。门外闪过随从的身影,他知晓是信使到了,便悄悄移步而出,回至房中提笔却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审时度势是他从小必学的,能做到如今的位置也亏了这点眼力见儿,他知道该写什么不该写什么才能取悦皇上,但是,头一遭,他想任性一下,想逆着这皇威,写一写叶蓁的险境,写一写贺之的委屈,可是犹豫了一刻钟还是一字未落。
“公公,公主请您过去。”
听到这话于公公如蒙大赦立刻瘸着腿冲了出去。
“醒了?”
戚军医点头,小声回一句“无大碍”,便拉着明雨走了出去。
叶蓁已半坐起身,精神看上去还好,只是一副疲倦之极的样子,瞧见于公公向香桔使了个眼色。香桔立刻搬过一个矮凳放置榻边,无声无息地退到了角落。
“公主有何吩咐?”
叶蓁挪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面朝于公公:“求公公件事情。”
于公公赶忙起身一揖到底:“公主折煞在下了!”
“公公请起。”叶蓁掩嘴轻咳一声,“只是想公公给皇上的信上为我告个假,留我在此地将养些时日。”
于公公猛地看一眼叶蓁,瞬间便明白她为何识毒却甘愿饮下,微微垂首回道:“请公主放心,在下立刻去办。”
“谢公公。”叶蓁微微行礼,被于公公赶忙起身制止。
回至房中,于公公立刻提笔,将有人假借皇上名义给舒家下毒之事寥寥几字落于纸上,也讲明叶蓁中毒一事,并依着她的意思告了假。同样的内容他写了三份,在纸的右下方做了不起眼的记号,将其中一封给了传信之人,另外两封暗中分别给了自己的心腹和戚巽的暗卫。
四日后,于公公收到皇上的回信,只有一个字:“准。”左下方的地方有个像是不小心墨染的圆点。于公公的脸立刻冷了下来,握紧的拳头青筋暴露。
于公公头一次自作主张将渊拓的回信给一个外人看,尽管明雨对着那个“准”字左瞧右瞧也没瞧出什么名堂来。于公公指指下面的圆点:“我的人送去的信下面落了圆点;信使送去的,是口朝上的半圆;戚巽的暗卫送去的是下沿的描边。也就是说,只有我的人送去的信皇上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