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柔的本命蛊印记已蔓延至颈侧,她抓着卜凡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往生阵要成了...阵眼在...";
凄厉的鸦啼再次撕裂黑暗。
原本静止的守卫突然齐刷刷转向甬道深处,数百双荧绿眼瞳同时睁开。
卜凡感觉怀中的玉玦开始发烫,石壁上的血手印竟像活过来般缓缓蠕动。
当第一具铠甲举起长矛时,他看见郝柔瞳孔里倒映出某种庞大阴影——那东西正从黄泉深处顺着井绳攀爬而上,青铜铃铛的梵音里混入了指甲抓挠棺木的声响。
卜凡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
那些本该僵直的守卫铠甲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青铜铃铛在穹顶摇晃出诡异的弧度——所有攻击轨迹竟在刹那间与三年前父亲书房里那盘残局重叠。
";戌时三刻,月掩天枢。";他喉间滚过沙哑的判词,染血的袖箭突然调转方向射向石壁烛台。
青铜烛台应声而倒的瞬间,守卫们高举的长矛恰好刺穿彼此铠甲缝隙。
薄萱的银链还缠在第三具尸骸脖颈,却见那些蠕动的红线突然从铠甲接缝中迸射而出,在甬道地面织成血色八卦。
";坤位生门!";甄婉的药囊在空中爆开紫色烟雾,郝柔踉跄着将本命蛊按在震位石砖。
卜凡的靴底碾过血蝉冰晶,借力跃起时袖中铜钱精准嵌入穹顶裂缝。
机关齿轮发出垂死般的轰鸣,整条甬道突然向左侧倾斜四十五度。
守卫们的青铜重甲反倒成了催命符。
数十具铠甲顺着倾斜的地面滑向深不见底的暗河,缠满红线的白骨在撞击中碎成齑粉。
薄萱的银链堪堪勾住石壁凸起,却见那些沉入暗河的铠甲突然浮出水面——每具空荡胸甲里都开出血色曼陀罗,花蕊中探出青灰色婴孩手臂。
";别看!";郝柔染血的指尖突然捂住卜凡眼睛。
他感到耳后掠过阴冷气息,某种带着尸香的柔软物体擦过脖颈。
甄婉的惊呼声里混着瓷器碎裂的脆响,她随身携带的安魂瓶不知何时爬满细密裂纹。
倾斜的甬道仍在缓缓复位。
卜凡反手握住郝柔手腕,触到她脉搏间异常的震颤——那些本该沉寂的本命蛊正在皮下结成诡异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