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自己袖口不知何时沾染的尸斑状痕迹,突然将朱砂笔倒插进发髻:";要快,雾气在吞吃时辰。";
当最后一人踏出拱桥,整座石桥突然如水中倒影般扭曲破碎。
薄萱的量天尺叮的一声指向湖泊方向,尺面星图竟映出九具正在沉浮的青铜棺椁。
甄婉的锁链残片突然拼成";兑二";字样,而郝柔发现自己的绣帕边缘开始浮现血色卦辞。
";申时三刻,月破西南。";卜凡将玉蝉按在苏瑶补全的地图上,羊皮褶皱间突然游出条荧光水蛇。
那蛇信舔过郝柔的袖口时,少女终于忍不住抓住卜凡手腕:";你后肩的伤...是不是根本没愈合?";
湖面就在这时炸开七道水柱。
薄萱的惊呼被淹没在青铜碰撞声中——九具棺椁竟从血泉逆流而上,在湖心摆出个巨大的爻象。
苏瑶的朱砂笔突然自己飞向空中,笔尖滴落的墨汁在湖面写出个破碎的";蛊";字。
";蹲下!";卜凡将郝柔扑倒的瞬间,三支骨箭擦着少女发髻钉入古槐。
箭尾拴着的青铜铃铛发出催命般的声响,震得甄婉的锁链残片哗啦坠地。
薄萱正要掐诀,脚下青石板突然塌陷,量天尺坠落的银光里映出个布满卦签的深坑。
郝柔在尘土飞扬中抬头,看见卜凡后肩渗出的不是血,而是带着星屑的墨汁。
她腕间银镯突然浮现二十八宿图,其中心宿位置赫然是枚铜钱形状的缺口。";你不是...";她的质问被湖心传来的埙声截断,那曲调竟与三天前父亲临终时哼的安魂曲一模一样。
苏瑶的雄黄粉在湖面燃起幽蓝火焰,火光中浮现的却不是倒影,而是他们昨夜在界碑前占卜的场景。
只不过画面中的卜凡正将某个带血的玉佩塞进石碑缝隙,而郝柔看得真切——那玉佩的花纹与自己母亲陪葬的那块完全一致。
";坎中有艮,死门化生。";卜凡突然割破手掌,将血滴进量天尺凿出的地缝。
当第七滴血渗入卦签排列的阵眼,整个湖泊突然像被无形之手倒转,露出湖底密密麻麻的青铜卦盘。
薄萱的银铃铛在此刻碎成齑粉,铃舌却化作钥匙形状的荧光,直指某个刻着";郝";字的卦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