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皆是围墙,众人逃不掉,也无处可逃,便开始无力的挣扎。
“晏婳情!你今日敢伤我们,就不怕来日被钉死在耻辱柱上,受万人唾弃吗?!”
“我们可是高高在上的仙家,与你这妖物不同,你岂敢对我们动手?!”
“弦音陨落与我们无关,你凭什么把罪名安在我们头上,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
他们一个个涨红了脸,梗着脖子,眼底的求饶被懦弱掩盖。
像是一只只伸长脖子等待被宰杀的公鸡,格外可笑。
晏婳情被逗笑,轻嗤一声,问:“你们还记得,玄冰宫被屠那日么?”
众人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及这个,也有不知死活的接话道:
“当然记得!要不是你这妖女用假死脱身,挑拨离间,傅闻皎怎么会对玄冰宫下手?!”
“玄冰宫死去那么多人,都是因为你,你晚上睡得着觉吗?!就不怕亡魂恶鬼来找你索命吗?!”
“你自己数数,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亡魂的命?”
“……”
那日,晏婳情坠崖。
但与众人口中的假死不同,她当时是真的没给自己留活路。
傅闻皎一身喜服,提着暮雪剑,杀光了玄冰宫上上下下三千恶鬼,为她陪葬。
可众人不敢挑弦音的刺,不敢承认玄冰宫里的龌龊手笔也有他们的参与。
便自然而然的把矛头对准了晏婳情,再一次让她背锅。
众人的怒骂还在继续,晏婳情安安静静的听着,看他们的眼神像是看死人。
可莫名,眼底涌现出两分缱绻的怀念。
她在想,阿闻一身喜服屠杀玄冰宫满门时,面对的,是不是也如这般一双双憎恨的眼。
阿闻风光霁月,人人尊称一声大师兄,仅有的几次失控也是为了她。
只是,为什么有情人却不能相守,为何要被一次次拆散。
她想不明白,只凭她的身份么?是妖就该死么?
没人能选择自己生来的身份,能做的只有好好的活下去。
凭什么仙就比妖高一等,凭什么是妖就得被无情诛杀。
一桩桩,一件件,泼在她头上的脏水还少吗?
人界,连刚刚学会说话的婴孩,还没有自己意识的年纪。
便被父母强行灌输,九霄王该死的意念,说她无恶不作,说她恶贯满盈。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天要她死,她偏要逆天而行。
初霁剑身沾满黏腻的血液,随着晏婳情的动作,顺着锋利的剑刃滑落。
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头上,偏偏她语气悠闲到像是讨论今日天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