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罡逼着他无坚不摧,小小少年的满腹委屈,只能缩在母亲的墓碑前默默哭诉。
蓬莱的希望冉冉升起,小小少年的脊背一点点被压弯,变得坚挺。
无数个默默练剑的夜晚。
无数个只有师姐为他庆祝的生辰。
无数个只有母亲的墓碑陪伴他的新年夜。
他终于爬上了和弦音首席比肩的位置,期盼着和傅闻皎公公正正的比一场。
如今苦尽甘来,他才茫然的发现眼前的父亲是最大的恶鬼。
可是父亲,您的孩儿,也只是想堂堂正正的赢一回。
您挥向无辜者的一百二十刀,比凌迟孩儿一千二百刀还要痛啊……
十几年的信仰一夕之间崩塌,他险些变成疯子。
冰冷的水面卷起一阵阵涟漪,他双手双脚被锁链贯穿,该流的血早已经流干。
负责看守的弟子冷冷瞥他一眼,再一次重复道:
“宗主说过,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再出来。”
李星宇压下颤抖的指尖,哑声问:“师姐在哪?”
他好想师姐,好想见见她,一面也好。
看守的弟子一顿,“宗主说过,等你想清楚了,才有资格见她。”
李星宇闭了闭眼,虚弱道:
“告诉父亲,我想清楚了,我要出去……”
看守的弟子一愣,问道:“你可想清楚了?”
毕竟他见识过,李玄罡各种各样的酷刑都用过了。
可李星宇骨头硬的很,只是一遍遍的重复一句话。
“父亲,您的孩儿,我李星宇,想堂堂正正的赢。”
即便被锁在水牢这么久,他也一言不发,安静的像是一个死人。
如今他却突然说自己想通了,看守的弟子有些不习惯。
李星宇掀眸:“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
或许是他冷淡的目光太过吓人,叫人分不清他是清醒还是疯了。
看守的弟子连声应下,忙快步跑出,去向李玄罡禀报。
李星宇看着他快步跑出去的背影。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砸进冰冷的水中。
“父亲,您不能再错下去了……”
这场闹剧,就由他来亲手结束吧。
寒毒太浓烈,他疼到整个身子都痛苦的蜷缩起来。
可因为锁链的钳制,他连缩起身子都做不到。
他弯腰止不住的咳嗽,直到硬生生咳出来粘稠的血迹。
泛着水迹的石砖上,泅开一大片血迹,有深有浅,有的已经干涸到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