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凌厉的箭矢一般,裹挟着细碎的冰碴,无情地抽打在卓武邦等人的面庞上,仿佛要将他们的皮肤撕裂开来。这股刺骨的寒冷,让人感觉就像是被无数把冰冷的刀刃同时划过,每一下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五匹战马在这片冰天雪地中疾驰,它们的马蹄如同鼓点一般,有节奏地敲击着那冻硬的土路,溅起的碎石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幽蓝的火星,宛如流星划过夜空。然而,这壮观的景象并不能掩盖住卓武邦等人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卓武邦紧紧攥着缰绳,他的手早已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变得麻木不堪。而他后颈处被箭擦伤的血痂,此刻又渗出丝丝凉意,仿佛在提醒着昨日前那场突如其来的伏击。那场血腥的战斗,至今仍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挥之不去。
"吁——"随着一声清脆的嘶鸣,战马在镇口的青石牌坊下猛然刹住,扬起一片尘土。卓山镇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原本应该洋溢着新年喜气的街道,此刻却因为他们的归来而陷入了一片死寂。
巡逻的乡勇们听到声音,纷纷举着火把围拢过来。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卓武邦等人染血的衣襟和那一张张疲惫不堪的面容,他们的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快!赶快去召集各位长老!”卓武邦心急如焚地吼道,他的声音在议事厅内回荡,带着一丝惊恐和急迫。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地扯下腰间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酒囊,毫不犹豫地将里面剩余的烈酒全部倾倒在自己那狰狞的伤口上。
烈酒与伤口接触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灼痛袭来,让卓武邦的身体猛地一颤,但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继续喊道:“我们在黑松林遭遇了袭击,对方使用的竟然是蔡家的柳叶箭!”
议事厅内,牛油烛火摇曳着,将卓毕蝌老爷子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佛要延伸到厅外的黑暗中去。这位刚刚主持完升乡建镇大典的老者,此刻正端坐在案前,他的手轻轻地摩挲着案头的青铜虎符,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显示出他内心的忧虑和愤怒。
“蔡阳的手伸得可真是够长的啊!”卓毕蝌老爷子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一拍震得案上的竹简都簌簌作响,仿佛在响应他的愤怒。他的声音在议事厅内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传我的命令,立刻关闭四门,加强巡夜,人数增加三倍!绝不能让敌人再有可乘之机!”
一旁新上任的镇长卓毕柴已披上锁子甲,这位曾带领土坑村村民筑起铜墙铁壁的老将,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立刻清点军械,让铁匠铺连夜打造箭矢。告诉剑盾营,明日卯时集合。”他腰间的狼牙刀随着动作发出轻响,那是当年在土坑防线斩杀流寇时留下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