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看清自己骨子里的疯——什么忠君爱国,不过是没遇见能让我造反的人。
宫变那夜,我让临霄将剑递到你手里。
看着你刺穿那个暴君的心脏,你脸上终于露出真心的笑。
我以为大仇已报,你会安心的待在我身边。
可你还是走了,只留下一封薄薄的信。
我捏着那张纸,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被你撕走一块。
临霄那小子疯了一样冲出府去,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明白了——原来我们父子,都是你网中的鱼。
我罢朝三日,带着亲卫踏平了云州十七个村落。
当我终于在茅草屋前找到你时,你正倚门而立,素衣木钗,美得像幅画。
临霄先我一步将你按在墙上,我看着他吻你,看着你像往日那般笑。
你对我们说,只是出去散散心,笑我们着急。
我冷笑一声。
散心?
若是日后。
你再敢踏出将军府一步,我就敢让大梁山河为你陪葬。
那日,你被我们抓了回来,脚踝上系着我亲手打造的金链。
链子很细,却足够将你永远锁在我身边。
夜里你睡在我和临霄中间,像只餍足的猫。
有时候我会想,我们三人这样算什么?
可当你用那双含情目望向我时,一切都不重要了。
今日下朝回来,看见你靠在临霄怀里读诗,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你们交握的手上。
我站在廊下看了很久,突然觉得,就这样吧。
你要自由,我给你庭院;你要爱,我给你全部;你要复仇,我给你刀。
怎么样都好。
这次,该用什么锁住你呢?
我的夫人。
或许该把钥匙交给你——毕竟当年初见,你眼尾的泪痣,早将我心门焊死。
……
晨光穿透纱帐时,我习惯性去摸枕边人,却扑了个空。
指尖只触到尚有余温的锦褥,一缕青丝缠绕在鎏金床柱上,在朝阳里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夫人?”我支起身子,腰间狼藉的抓痕隐隐作痛——昨夜那丫头被逼急了,爪子倒是锋利得很。
屏风外传来窸窣响动。
透过苏绣花鸟的间隙,能看见姝朵赤足踩在地毯上,正踮脚去够博古架顶层的紫檀木匣。
素白中衣滑落肩头,露出我昨夜刻意留在锁骨下的吻痕,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咳。”
我故意弄出声响,那丫头吓得一哆嗦,木匣“砰”地砸在地毯上。
零散物件滚落出来,有临霄送她的羊脂玉镯,我亲手打的金簪,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