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杏两手撑在他胸口,用力推开一点距离,仰脸望着贺咫,小心翼翼问:“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贺咫摇头。
“今天是你父母的忌日?”
贺咫摇头。
“那是他们的生辰?”
贺咫依旧摇头。
“到底是因为什么?你直说好嘛?”
贺咫把人重又抱进怀里,微微地叹了口气。
那双眼睛太亮,在她的注视下,贺咫说不出口。
他心里揣着一个巨大的野心,想要把天捅个窟窿。毕竟危险,不该拉无辜的人下水。
可谁叫他见姜杏第一眼时,就疯狂地喜欢上了她呢。
想要跟她亲近,过生儿育女普通又温馨的日子。
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野心,还会如此平静吗?
会不会后悔退缩,想要离他远去?
贺咫一点信心都没有。
贺咫:“我祖父和父亲,死于一场朝廷纷争。”
姜杏一下子愣住。
“祖父当年官至骑尉,从五品,掌管着赫赫有名的羽林军。祖母说,祖父和父亲素来正直,从不与人结党营私。可是,一纸密信递到当时的万岁爷案头,污蔑宁王谋反,我祖父和父亲皆为党羽。”
姜杏虽是农家女,也知道此事非小。
谋逆案,哪怕是被污蔑,能活着逃出的人也寥寥无几。
皇帝多疑,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她胆战心惊地问:“后来呢?”
贺咫冷笑了一声,慨叹道:“证据不足,无法定案。可这件案子查了一年多,在这段时间内,宁王府上已经被抄,家里不论男女奴仆,皆被问斩。祖父和父亲顶不住压力,双双自尽。”
姜杏啊了一声,喊完又觉失态,生怕贺咫误会。
她忙解释:“我只是感到震惊。后来呢?”
贺咫:“为了保住我们三个小的,祖父写下遗书,力证清白,再加上祖母娘家人力保,我们三个小的才得以活命。可是,京中再无我们立锥之地,祖母便带着我们回到贺家村。”
一早就看出来贺老太太气度不凡,绝非乡野妇人。原来经历了这么多坎坷。
难怪马佩芳刁钻刻薄,常顶撞婆母。原来大房落魄,回来投奔。
一切都有根源。
只是外人不知道过往罢了。
贺咫:“如此说来,算我贺家隐瞒真相,你要是觉得骗婚,我也无从反驳。”
骗婚?
姜杏愣住,本能想摇头否认,可是细想一下,貌似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