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的声音带着某种韵律,走廊霎时恢复供电。
她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时,王浩看见她腕表内侧刻着的微型符阵,正是灵髓脊椎上第九道轮回印的变体。
“王先生若是感兴趣,明天可以来集团文物鉴定部面试。”
床头多出的烫金名片还残留着魂火余温。
王浩摩挲着名片边缘的暗纹,那些装饰性花纹在他眼中自动重组成灵墟篆文。
【观因果者,入吾彀中】。
深夜的住院部走廊,陪护家属的鼾声与仪器嗡鸣编织成细密的网。
王浩站在消防通道的镜子前,缓缓扯开病号服领口。
青铜锁的印记下方,三百六十颗魂丹正在血肉中流转,每当他想触碰印记,耳边就会响起母亲哼唱的童谣。
“别碰那个印记。”
沙哑的女声从安全门后传来。
保洁阿姨推着工具车缓缓走近,浑浊的眼球倒映着王浩骤然收缩的瞳孔。
她摘下橡胶手套的瞬间,王浩看见她虎口处的烫伤疤痕。
形状与溯魂灯盏的缺口完全吻合。
“周素心女士为你续的命灯,还剩最后三十片灯花。”
老人从工具车底层取出布满茶垢的保温杯,倾倒出的不是热水,而是漂浮着星屑的魂髓。
“慕容雪在找九劫共主,她要重启太虚界的因果炉。”
保温杯内壁突然浮现画面:慕容集团地下三十层的保险库内,三百盏青铜灯正围成困龙局,每盏灯芯都囚禁着他在不同世界镇压过的龙魂。
画面扫过东南角的灯盏时,王浩突然撑住墙壁。
那盏灯里沉浮的竟是母亲碎裂的太极玉佩。
“您到底是谁?”
王浩的声音发紧。他看见老人围裙兜里露出的半截红绳,编绳手法与母亲每年为他编的本命年手绳一模一样。
老人却转身按下电梯按钮:“明天去面试时,注意看慕容雪办公室的屏风。”
电梯门闭合前,她脖颈后闪过青铜锁的虚影,“你母亲当年没能烧完的灯,如今该由你续上了。”
——
晨雾中的慕容大厦像柄直插云霄的青铜剑。
王浩站在旋转门前整理领带,看着玻璃幕墙中自己西装革履的倒影。
魂丹在血管中流转的细微震颤突然加剧。
整栋大楼的钢架结构在他眼中化作巨大的脊椎骨,而地下保险库的位置正对应灵墟界的魂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