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七岁那年的霉斑,是从墙角蔓延到天花板的。
母亲的"工作间"永远泛着一股廉价香水与汗水发酵的酸味,混着香烟烧穿床单的焦臭。
那间十平米的小屋塞着一张弹簧床,床头摆着我那个土大款父亲的照片——那是母亲唯一的装饰品,她说要让客人们看清楚,她曾经也当过"正经女人"。
每当门缝下漏出陌生男人的皮鞋影子,她就会往我手里塞几张崭新的大钞:"小珂,你先出去买点东西吃,妈妈工作完就带你吃好的,乖。"
钞票总是带着她掌心的温度,还有一股若隐若现的腥气。
我知道那是她在接客前总要拼命洗刷的味道,但有些气味就像墙角的霉斑,怎么擦都会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