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怎么样?”于白最终只是这样问,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赫教授哼了一声,嘴角微微扯动:“死不了。”
他说得很轻巧,但于白看见他说话时手背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凸起,又在说完后慢慢松开。
病房里又陷入沉默。
监护仪的滴答声填满了空气。
赫教授闭了闭眼,像是想起了什么,监护仪的滴答声逐渐加速。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
他枯瘦的手指动了动,示意于白拉开它。
抽屉里躺着一个灰黑色的金属盒,表面没有任何花纹,只在边角处有些细微的磨损痕迹。
盒子不大,刚好能捧在掌心,但看起来沉甸甸的。
“拿着。“赫教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于白取出盒子,指腹触到冰凉的金属表面。
盒盖打开时发出轻微的“咔”声,盒子里叠放的文件边缘平整得过分,遗嘱上甚至已经签好了日期和名字,墨迹干涸得像是已经等待了很久——这是一个随时准备派上用场的遗物盒。
他的呼吸突然滞了一瞬,某种尖锐的认知刺进胸腔:老师的病情远比表面看起来更严重,这些整齐码放的文件不是未雨绸缪,而是一个清醒之人对生命终点的平静筹备。
而在这些文件旁边,静静地躺着一把银色的钥匙。
钥匙很普通,没有任何标记,齿槽排列也简单。
赫教授盯着那把钥匙,呼吸变得有些沉重:“……给你的。”
于白没有立刻去拿。
他的目光在钥匙和老师之间来回,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是……?”
“当年有一个人给我的。”赫教授闭上眼睛,像是积蓄力气,
“我只负责保管钥匙,然后按那个人的要求,找机会交给你,既然你今天来了,我就提前给你吧。至于它能开什么……得你自己去找。”
病房里再次安静得只剩下监护仪的声响。
“于白,你还记得,你的‘图腾’吗?”
“图腾?”
于白一愣,看到于白这个反应,赫教授眼睛闪烁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解释。
过了很久,老人才又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三年前……我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