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望着夜空中炸开的金紫色电弧,手中竹竿哐当坠地,未拧干的麻布衣领在热浪中猎猎翻卷,露出颈后细密的汗珠。
"神罚啊!"女人踉跄着扶住斑驳砖墙,指甲在墙皮上刮出五道白痕。
"我们的神社遭天谴了!"
这声凄厉的喊叫惊醒了睡梦中的邻里,纸窗后探出无数睡意朦胧的面孔。
齐佳墨单膝抵在水泥管上,指尖跳跃的灵力丝线映得瞳孔泛青。
他注意到对街二楼阳台上,穿着浴衣的少女正用望远镜窥视神社方向,镜筒反射的火光在她惊愕的脸上忽明忽暗。
然而最先赶到的巡逻兵如同惊弓之鸟。
三辆挎斗摩托急刹在燃烧的神社前,后座士兵刚跳下车就绊倒在路上。
领头的伍长拔出南部十四式手枪,却发现枪管在高温中已变得滚烫。
"是神罚?为什么?"这个荒诞的念头刚浮现,就被爆炸掀飞的社务所木梁砸中肩膀。
拜殿方向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瓦砾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妈妈!起火了!"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指着窗外尖叫,惊醒了榻榻米上哺乳的妇人。
齐佳墨这时才感觉到白玛给火玄符与雷符的时候说的那句别轻易拿出来用是什么意思。
他看见小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少年喉结滚动的样子让他不觉得好笑。
"够他们喝一壶了。"齐佳墨突然咧嘴一笑,伸手从空间摸出水囊,这动作与他身后冲天的火光形成奇异反差。
街角寿司店的拉门轰然洞开,穿藏青色工作服的老板娘举着锅铲冲出来,看着神社方向熊熊燃烧的冲天火柱,突然将锅铲狠狠摔在地上。
"天塌了!谁放的火啊,这可怎么办啊!"
然后所有人都能听到断裂声,这时支社殿内的数千牌位倾覆在地。
某个刻着"山本五十六"的铜制牌位突然炸裂,飞溅的铜屑嵌入值勤士兵的眼睑。
那士兵惨叫着踉跄后退,却踩中游就馆外尚未融化的铁制排水管,整个人向后仰倒时,后脑重重磕在"大和魂"石碑的棱角上。
夜风裹挟着纸灰掠过护城河,落在天皇皇居金色的屋顶。
齐佳墨见小官喝了水,然后猛地按住小官跃跃欲试的肩膀,他的指尖正凝聚着新的灵力漩涡。
"该走了。"
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下方涌动的黑潮——得到警报的宪兵队正在街角集结,刺刀寒光在火光中连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