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青云浦的芦苇绿了,风声潺潺,溪水汩汩。
………
四年后。
范七从真元宗回到靖南郡,碰上清明雨天,一帘烟雨如织,靖南总是这种天气,他没有带伞,进入郡城后,淋着雨买了酒买只烤鹅,又淋着来到梅山山脚。
路烂的要命,一踩两脚黄泥,但范七如今已经是筑基修士,身法轻健,落地无痕,到了梅山山脚,衣物还非常干净。
他进入树林,径直往仙道领路人陆子虚的坟上走,绕过几株一人高的灌木,看见有人站在陆子虚坟前,是位黄裙女子,身材窈窕,手里撑着伞。
来祭奠陆大哥的?
范七迟略微疑了一下,但接着就见黄裙女子抬起脚,踹了踹墓碑。
范七怒道:“你干什么?”
黄裙女子缓缓转过脸,姿容艳丽,唇角挂笑,原来是季南茵,她看了看范七,心中好笑道姓陆的王八羔子结交真广泛,在这种山沟沟里还有孝子贤孙。
季南茵道:“我和姓陆的是老朋友。”
“老朋友?”范七不太相信,往前走了两步,“陆大哥好像没你这位朋友,没有其他的事,请你离开。”
季南茵刚到承州办完事,颇有余暇,两手一拍,逗范七道:“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我跟姓陆的关系说不太清。以前一块儿修行过,他那人好色成性,歪点子又多,时常占我便宜,有回把我灌醉了,差点得手。”
季南茵又往陆子虚墓碑踹去一脚:“姓陆的是个祸害,但人死债消,我不知一般见识,才过来看看。”
范七当然不信季南茵的话,辩驳道:“胡说八道,陆大哥品性端正…”
话说到半截,范七又不自信起来,毕竟季南茵确实身材窈窕,相貌美艳,年老的陆子虚或许对她没什么想法,但年轻时候可说不准。
食色,性色,年轻的时候,谁心思没跑偏过。
但这并不影响“陆子虚”在范七心里的光辉形象,一转念,又道:“不管陆大哥和姑娘从前有什么过结,但他早已过世,姑娘不至于毁他的墓碑。”
季南茵道:“你倒挺护着他的,你是他什么人?”
“陆大哥曾为我开蒙。”
说着话。
范七走到墓碑前,放下烧鹅,解开包烧鹅的油纸,又把酒瓮揭开,倒了杯酒,洒在坟前。
季南茵含笑望着烧鹅,烧的还真不赖,色泽金黄,泛着油光,扔这儿怪可惜的,不如踹走送给辛胜吉,她师弟辛胜吉是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