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热了起来,衣裳也都换了青衫儿,也是难得,宫里头的几个,今儿个都聚的一块了。
沈全懿抱着四公主的手微微一顿,眼睛不觉快眨了眨,一侧侯着的刘氏察觉到,忙的递上帕子,又接过四公主。
那石台上摆着的青花缠枝香炉正散着白雾,沈全懿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
左郦唇边儿带着浅笑,她一身儿暗红金线绣云纹蜀纱凤袍的,年前她总宣太医,外头也知道她是身子不大好的,如今倒是瞧着脸色红润,大概是养好了。
她手间缠着一紫檀木的佛珠,清亮的双眸从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
左郦手间的动作微顿,往后挺了挺,静静坐在圈椅上,左侧渐渐的有了响动,她偏头看了看,见杨四秋似些坐的不舒服似的,来回的扭动。
想起其刚刚出了月子不久,左郦微微蹙眉。
“快去,给杨常在多垫几个软垫。”
左郦淡淡地看了一眼玉兰,玉兰忙的使人送上垫子来,她又转头继续道:“如今天儿是愈发的热了,本来是不想折腾的,只是现下有一事,还是得提前告知你们。”
闻言,众人纷纷停了手里的动作,沈全懿拿着帕子压了压嘴唇,将残留下来的茶水擦去。
“白贵人的事儿,你们也是知道的。”
左郦话锋一转忽的提起了白琉璃,这话一出,不免让人都绷了起来。
左郦轻轻的叹息着:“说来,她也是一时糊涂,不过陛下自有圣裁,咱们身为后宫妃嫔不可多有置喙,免得坏了规矩。”
这是一句警告,毕竟白琉璃之前身处风口浪尖,下头拿着流言蜚语可是在难听。
“娘娘说的极是,我等身为天子妃嫔,自有的体面不能落了,如何也不能同那些长舌头的愚妇。”
海时轻声附和着,剩余的人也连连点头,左郦赞许的看了一眼海时,又道:“沈嫔,到底也是让你受委屈了,日后陛下会多疼你的。”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到底你是受了苦,本宫也要听听你的意思。”
闻言,沈全懿忙的起身,朝着左郦福了福,她道:“娘娘慈爱,还是娘娘明察秋毫,白贵人如今多有受罚,想来该是悔过了。”
“本宫就知道,你是个懂事儿的。”左郦微微一笑,她抬手示意沈全懿先坐下。
依着左郦的意思,沈全懿落座,她仍旧垂着头,没有说话。
“这事儿,既然沈嫔没有意见,那么就此打住,若是再让本宫听见有谁搬弄口舌,那么就别怪本宫不留情面了。”
最后一句话,语气咬的重了一些,左郦眯了眯眼睛,随即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去,一时众人纷纷应下来。
气氛微沉了下来,左郦拾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又看着一向最能言会道的顾檀不说话,她不觉抬了抬眉毛,问道:“顾妃这是怎么了,一向伶俐的人,今儿个就不肯开口了。”
冷不丁的被提起来,顾檀嘴角僵了僵,她挤出一个笑容来:“娘娘说话,咱们是只有听的份儿,哪里还敢随意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