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顿看着他们畏缩瞻顾的样子,心头怒起,他一夹马腹昂然出列,马身上的金铃发出一片脆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环视众人,眼神充满鄙夷和桀骜,嘲笑道:“哈!塔努布格德巴图鲁德!额日德尼额真乌格泰布!比巴亚斯乌格泰布!”(哈!看看你们这些人,平日里各个自夸血勇!现在却被吓住了吗?!没人敢去?我去!)
“蹋顿!”楼班有些担忧地想要劝阻。蹋顿却一摆手,豪气干云地吼道:“额尔德尼洪哈布楚乌苏图格勒尼!额日德尼洪莫里德塔塔布!”(怕什么!他不敢拿我怎样!看好我的马!)
说罢,他不等楼班再言,猛地一夹马腹,他那匹装饰华丽、挂着金铃的骏马长嘶一声,载着他如同旋风般冲出本阵,直接略过单经奔向前方汉人的军阵,单经见了,冷哼一声,紧催马匹追在其后。
不一会儿,蹋顿便已来至公孙瓒军阵前五米处,他看准了纛旗下身披大叶锁子甲的公孙瓒,认定了目标,呼哨一声后停马在其面前,也不下马,就在马上昂着头,右手握拳捶了下左胸算作见礼,倨傲的看着公孙瓒。
公孙瓒冷眼看着这个身材魁梧的乌桓人,他脸上涂抹着诡异的青色战纹,眼神凶狠如狼,毫不畏惧地上下打量着自己,眼神中满是挑衅和审视。
“我就是乌桓领军之人!敢问将军,唤我前来,所为何事?”蹋顿用生硬的汉语粗声大气地如是问道。
公孙瓒端坐马上,冰冷的眼神如同两柄利剑刺向蹋顿,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而后开口问道:“汝是何人?丘力居何在?”公孙瓒率先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蹋顿挺直胸膛,用他那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语夹杂着乌桓语大声回答:“我是乌桓第一巴图鲁蹋顿!丘力居额真的侄子!他派我来领军!”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又向前一挥手,用带着不屑的语气反问道:“你就是白马将军公孙瓒?”
公孙瓒眼中寒光一闪,没有回答他的反问。他缓缓抬起左手,一名亲兵立刻恭敬地递过来上一件器物——那是一条纯白如雪、长而丰厚的牦牛尾。尾端以镶嵌绿松石的银箍紧紧收束,洁白的尾毛在狂风中烈烈飞舞,纤毫毕现。
这是随着朝廷赦令一起送到公孙瓒手里的,这是乌桓右北平部归附汉朝时所献的代表着臣服的信物。
“看清楚了!你应该认得这个。”公孙瓒晃着那牦牛尾道:“此乃朝廷所授!吾乃天子钦命骑都尉公孙瓒!奉幽州刺史刘使君钧令,总督尔等三千乌桓突骑,西征凉州叛羌!尔等既受王化,食汉禄,即为王师!军法如山,令行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