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还没正式开始,目前只是做了紧急处理。周阮熊的心脏衰竭已经到了晚期,进行这么大的心脏手术,不仅成功率极低,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承受。
容辞紧紧握住那双手,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眼中泪光闪烁,却始终强忍着没有落下。
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看向病床上虚弱的老人,轻声说道:“周叔叔……妙音在这儿呢……”
“你们都……出去吧……”
老人的声音沙哑而虚弱,“我想单独和妙音说几句话……”
“好的……我们出去……您慢慢说……”
容辞有些恍惚地站起身,缓缓向外走去。
经过那位冷峻的男人身旁时,她轻轻闭上双眼,声音轻柔得如同风中的柳絮:“让他们父女俩单独聊聊吧。”
姬天赐没有回应,只是用深邃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个默默流泪、无声抽泣的女人,随后转身走出了病房。
邓如烟站在手术室外,脸色同样难看起来,一片冰冷与苍白。
她看着走出来的男人,抬起头问道:“你是不是也……在怪我?”
他的声音平静得仿佛与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和温度完全融合在了一起:“他说,作为父亲,他对不起你。”
“呵……”
邓如烟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泪水也随之滑落:“对不起……现在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是到了生命尽头……想寻求一点解脱罢了。”
他这一生,几乎把所有的父爱都给了周妙音,对亲生儿子都难免有些苛刻,更别说从未得到过丝毫温情的她了。
直到临终,也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对不起”。
容辞独自走到远处,拿出手机拨通了魏灵韵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满是疲惫:“什么事?”
“南山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
容辞闭上眼睛,缓缓说道:“你转告他……周叔叔快不行了,让他尽快醒过来,他妹妹需要他。”
“好的。”
“谢谢你。”
周阮熊走得很安详,心电图渐渐变成了一条直线,就像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
“容辞,”周妙音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我看不见,没办法办理手续,之后的事情委托给医院处理,你能帮我签字吗?”
邓如烟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她不是家属,签字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