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车场的白炽灯在头顶滋滋作响，惨白的光线将江骁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西装外套滑落肩头，露出被冷汗浸透的衬衫，暗纹布料紧紧贴在剧烈起伏的胸口，仿佛随时会被急促的呼吸撑裂。他扶着墙的手掌不住颤抖，指甲深深抠进粗糙的水泥墙面，却怎么也抵不住胃部翻涌的剧痛。
喉间泛起铁锈味的胆汁，江骁死死咬住下唇，齿间很快尝到血腥味。记忆突然闪回十年前创业时，连续三天熬夜谈项目后胃出血的场景，此刻的绞痛竟比那时更甚。他踉跄着想要朝车位方向挪动，双腿却像灌了铅般沉重，膝盖重重磕在地面的瞬间，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尾椎骨直窜头顶。
"咝......"压抑的闷哼终于冲破防线。江骁蜷缩在墙角，双手死死抱住肚子，额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胃部痉挛如同一把生锈的剪刀，一下下绞着内脏，每一次抽搐都让他眼前炸开密密麻麻的黑点。他摸索着掏出手机，却在解锁时因手抖摔在地上，屏幕碎裂的声响在空旷的停车场格外刺耳。
混凝土墙面冰凉刺骨，却不及胃里翻涌的寒意。江骁将额头抵在膝盖上，试图用疼痛转移注意力，指甲在大腿掐出青紫的痕迹，可胃部的抽痛依旧排山倒海。远处传来脚步声，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被人发现这般狼狈的模样，直到声音渐渐远去，才重新瘫软下来。
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地面，晕开深色的痕迹。江骁想起昨夜棠棠捧着热牛奶喂他的场景，她发间的橙花香气还萦绕在鼻尖，此刻却连抬手擦汗的力气都没有。腹中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他弓着背干呕起来，却只吐出几口酸水，胃部的空虚感反而加剧了疼痛。
手机在身侧震动，是棠棠的消息提示音。江骁颤抖着捡起手机，屏幕裂痕中浮现出她的照片——靠在床头笑着比心，隆起的孕肚前摆着一盘切好的水果。"怎么还没到家呀？"新消息跳出的瞬间，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他想打字告诉她"马上到"，指尖却悬在键盘上迟迟落不下去。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江骁知道是唐经理回来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撑起身子，后背在墙面上拖出长长的汗渍。胃部的疼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却仍咬着牙往车位方向挪动，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当终于摸到车门把手时，他整个人跌坐进副驾驶，蜷缩的姿势像只受伤的兽，而车窗外的世界，在冷汗与泪水的模糊中，渐渐失去了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