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湿透像是从水里捞起,右手却牢牢攥着烧剩的羊皮残片——那上面赫然是段誉用朱砂补全的小字:"情丝绕指柔,可化修罗煞。"
"龙大哥的睫毛结霜了!"沐妃雪捧着药箱冲过来时,袖中滑落的银铃手链突然断线。
龙傲天本能地伸手去接,却见十二枚银铃在空中摆出星宿阵型,叮咚声与殿角铜铃共鸣,震得梁柱簌簌落灰。
虚竹抹着冷汗瘫坐在蒲团上:"三弟方才逆转经脉的手法,倒像是童姥提过的八荒六合......"他突然噤声,因为成昆遗留的僧袍碎片下,正渗出暗红色的曼陀罗花纹。
暮色透过残破的窗棂斜照进来,龙傲天望着满地狼藉苦笑。
当他抬手想擦汗时,突然发现左手小指缠着沐妃雪的青丝——不知是何时系上的同心结,在夕阳下泛着淡淡金芒。
水晶镜中的倒影已恢复正常,唯有眼角残留着些许红莲纹路,像抹未擦净的胭脂。
殿外传来杂沓脚步声,玄苦大师的禅杖声隔着三重院墙响起。
龙傲天急忙将残片塞进怀中,指尖触到某物突然僵住——那是颗温热的孔雀石,分明是今早仪琳说要在佛前开光的贴身玉佩。
暮色中的菩提殿还残留着焦土气息,龙傲天倚在鎏金供桌旁,正往嘴里灌第三壶凉茶。
青瓷茶盏突然被染着丹蔻的手指按住,沐妃雪鬓角沾着未化的雪粒:"龙大哥莫要贪凉,我带了九花玉露丸......"
话音未落,西南窗棂忽然透进缕檀香。
仪琳提着竹篾食盒转出经幡,素白僧鞋在门槛处顿了顿。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沐妃雪腕间银铃无风自动,震得案头烛火忽明忽暗。
"咳,这孔雀石倒是暖和。"龙傲天举起玉佩打破僵局,指腹擦过玉石表面时,突然发现背面多了道细如发丝的裂纹。
正待细看,窗外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虚竹拎着半截僧袍冲进来:"三弟快看!"暗红曼陀罗花纹竟在布料上缓缓游动,眨眼间拼出"子时三刻"的篆字。
龙傲天用银针挑起花纹,那抹殷红突然化作血珠渗入地砖,在莲花纹路上勾勒出蜿蜒路径。
仪琳突然按住《楞伽经》残页:"公子且看!"经书上的金粉梵文正在重组,竟与地面血痕拼出相同时辰。
沐妃雪腕间银铃突然齐齐转向西北方,十二道铃音合成声浪,震得梁上铜钟嗡嗡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