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陆沐炎乌发晃动,烛光映脸颊红润,宛如烈焰中的灵光,透着赤子之心的纯真与洞察。
帐篷内,少挚手中茶杯轻握,凤眸微垂,长睫微微一颤,投下淡淡阴影。
他的动作顿在半空,茶杯悬于唇边,似被屋外的对话触动。
火光透过帐篷缝隙,映得他面庞半明半暗,凤眸中波光流转,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震动…...
少挚指尖轻敲杯沿,似在压抑某种情绪,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复杂而深邃。
屋外,陆沐炎继续道,声音清亮,带着一丝超然的豁达:“无论是杀一人还是百人……”
“心无所住,而生其心,不起这个分别心的念头,便是赤子之心。”
她眼中灵光闪烁,离火的眸子,似看穿世事虚妄。
长乘风眸深沉:“也就是说……在心无所住的境界里,没有百人或一人的概念,没有数字的分别心,只顺本心做事……”
他的声音渐低,眼中闪过一丝震撼,似被这番话触及了千年未动的思绪。
陆沐炎忽地一笑,眸中透着一抹幽光,冷不丁道:“乘哥,你说这世界上有神吗?”
她语气轻快,却暗藏锋芒,缓缓续道:“你们总说轮回,总说因果,一定也有神的存在吧?”
她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这个能引雷,那个能套盾,搞得我也有点想飞升了。”
“我不知道这世界上有没有神,以前觉得没有,进这院内便不好说了。”
她眸光清亮如水,顿了顿,眸光似能洞穿一切:“若神明果真大爱,世上便不会有神,万物万法一体,不需要神的诞生。”
说着,陆沐炎目光落向长乘,落下一句:“若有神,神一开始就是神吗?”
?
长乘愣住,眼中闪过一瞬的失神。
周围的一切声音骤然停滞。
篝火噼啪静默,雾气凝滞。
石梯低吟戛止,碑石青光黯淡,宛如时间冻结。
长乘浓眉微颤,唇角僵硬,笑意敛去,透着一丝震撼与复杂,似被这句话刺中了某处隐秘的痛点…...
帐内,少挚的手一顿,茶杯轻轻搁回桌上。
他凤眸骤然抬起,目光穿透帐篷,直视夜空。
帐外,陆沐炎指着一旁的古树,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冽:“若这树是神,它便掠夺了周围花草树木赖以寄生的养分。”
她猛地挥手,指向千阶石梯之上的巍峨山峦:“若这山是神,它便是踏着周围比它小的碎石而巍峨。”
她的目光扫过长乘与迟慕声,声音渐沉:“他们的存在,不是杀了无数比他们弱小的存在而诞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