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又说,“白日里你可以去回春堂给你娘打打下手,总好过一个人呆愣地坐一下午。夜里万一犯了病,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其实…我并不觉得我病了。”岁岁靠在相柳的肩上,柔声细语道,“恰恰相反,每次犯心悸的时候,我总觉得白泽在用他的方式告诉我,他从未真正地离开过我。那日,他让我在家等他。所以,我不能走,我要在家等着他回来。”
他柔声道:“可若真要等上数百年呢?”
“无论多久,我都不会放弃。”岁岁坚定地点点头,说,“白泽曾被九婴困在岛上近千年,那时即便对将来毫无期盼,他也从未放弃。如今,我也绝不能轻易放弃他。”
相柳抬手轻抚过岁岁的头,眼里又添几分不忍。他比谁都明白等待的孤寂,漫长而无尽的守候,只为抓住一丝渺茫的希望….
“我知道爹爹疼我,可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岁岁垂眼望向漆黑的河面。流水迢迢,仿佛她的思念,在时间的长河里奔流不息,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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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厚,断枝悄然生出新的枝桠,横里斜里肆意地疯长着。翠绿的嫩芽如繁星般缀满枝头,层层叠叠的枝叶舒展开,露出饱满的花骨朵。
金色的萤光从花骨朵里悄然溢出,一颗颗花骨朵缓缓舒展开,雪白的小花迫不及待地次第绽放,宛如冬日里落满枝头的雪子。
光影交错间,一道虚幻的身影在岁岁的枕边悄然浮现。
他缓缓伸出手,正当他的指尖就要轻触到岁岁的脸颊时,岁岁却缓缓睁开了眼。她的眼底清明,早已蓄满泪水,直直迎上他那双满是缱绻与深情的眼眸。
“白泽。”岁岁的声音轻颤,泪水夺眶而出。
白泽的手顿在半空,怔怔地望着她,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岁岁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覆上他的手背,指尖微微发颤。她的心里既惊喜又惶恐,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幻影。
直到那冰凉的触感传来,她才确信,这不是梦,真的是白泽!
她拉着白泽的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颊,声音轻柔似梦呓:“你终于回来了….你若再不回来,我可要嫁给别人了…”
“你敢…”白泽低声威胁,眼里却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白泽,我好想你。”岁岁轻声呢喃,带着一丝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