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岁岁布好碗筷,小夭也正端着一盘香气四溢的烤虾从厨房走出来。那是岁岁最爱的石板虾。烈酒浸泡过的活虾,放在烧得通红的石板上,瞬间的高温将虾肉炙烤得外焦里嫩,鲜香扑鼻。
阿晏又去厨房把其他的菜也一一端出,食案上瞬间摆满了各种菜肴。诱人的热气袅袅升腾,在橘黄色的烛灯下晕染出一层温暖的光晕,整个小院都笼罩在一片温馨之中,与岁岁记忆中的无数个与家人围坐用膳的夜晚并无二异。
岁岁起身给相柳和小夭倒酒,又给阿晏倒了满满一杯。待她回到自己的位子,正要给蓁蓁也倒上一杯时,却见涂山瑱搬着竹椅,硬是在她和蓁蓁之间挤了个空位,泰然自若地落座。
“瑱哥哥,你这是作甚?”岁岁无可奈何地看着他,分明这么空的食案,怎就偏要挤坐在她与蓁蓁之间。
阿晏见状,跨过食案将岁岁的碗筷移至自己身侧的空位上,温和地对岁岁说:“岁岁,坐我这儿便是。”
就这样阿晏与岁岁坐一侧,蓁蓁与涂山瑱与他们相对而坐,席间气氛也算安稳融洽。
吃了菜,又喝了些酒,岁岁轻轻扯了扯阿晏的袍袖,懒洋洋地撒娇道:“哥哥,帮我剥虾。”
阿晏闻言,无奈一笑,却依旧体贴地举箸夹了一只虾,先放入蓁蓁面前的空碟,又夹了一只放到岁岁的餐碟中。
“你这懒散又娇气的习惯究竟是谁给惯出来的?”阿晏口中虽抱怨着,手上却也没闲着,只见他熟练地剥去虾壳,将一只完整白嫩的虾仁放回岁岁碟中。
“哥哥最疼我。”岁岁朝着阿晏甜甜一笑。
正当大家谈笑风生之际,涂山瑱突然举起酒杯,恭敬地朝相柳行了一礼,郑重其事地说:“舅舅,瑱儿有一事相求。”
“何事?”相柳啜着酒,淡淡地问。
“瑱儿想求娶表妹为妻。”他说得那么坦荡又坚定,仿佛他与那女子早已情投意合,暗许过终身。
可他的话才出口,相柳举着酒杯的手骤然一滞,蹙起了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岁岁的心口猛然一阵急跳,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迫不及待地要冲破她的胸腔,令她几近忘记了呼吸。
“儿时岁岁曾提过,她不愿嫁去青丘,远离父母,背井离乡。即便要嫁,她也希望我能随她在清水镇定居。”涂山瑱眉眼温润,目光柔和地落在岁岁身上,想起她当年说这些话时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由得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族中的生意和琐事我都会安排妥当,即便偶尔因生意需要出远门,我也可以带着岁岁同行,顺道带她沿途游览山河,领略世间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