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雪色再起波澜,黎明的微光被妖异的暗红吞噬。
童竺的模样太过骇人,血泪一颗颗从他那双看不见眼白的眸中滚落,通身的梵文闪烁着不祥的幽光。
他睥睨四顾,原本的轻蔑已然变成烈烈杀意,
若不是南棠有令在先,这样的威压下暗卫几乎忍不住率先动手。
被寒风吹得麻木的脸颊刚回暖些又再度僵硬,南棠和他面对面站着,完全笼罩在那巨大的阴影里。
少女眼中却不见动容,仿佛那声声嘶喊一点没进她的耳朵。她眉毛微微拧着,目光牢牢的定在童竺胸前那仍旧没有愈合的伤口上。
原本人族状态下,妖力流转伤口看似好了大半,可如今换了妖身,那血洞重又变得狰狞可怖,细看下还隐隐带着黑气。
“你......”痛苦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视,童竺的的愤怒几乎到达顶点,他脚下上前半步,不等说话,那跪在南棠身后的暗卫陡然跃起,长刀破空而来。
童竺再压不住胸头戾气,他腾身而起,法阵铺展至那暗卫脚下,地面裂开无数幽红的沟壑,密密麻麻的梵文环绕在那暗卫四周,如同钵盂将人自半空重重扣下。
暗卫猛地摔落,尚未真正交手便喷出一口鲜血,他还要起身,可童竺已落地欺身,利爪带着骇人的妖力直取他咽喉。
镇妖塔!
这样的速度总是是乌长悲在也来不及拦,意识海内粉泡泡急得出声提醒,可南棠却像没有听见。
童竺左手穿透那暗卫的肩膀将人死死钉在地上,血腥味刺激得他更加疯狂。
男人那脆弱的脖颈就在眼前,童竺几乎能看见他血管内流动的血液,看见他脉搏一鼓鼓跳动。
撕开他,吞噬他,嗜血的本能一遍遍捶打着童竺想将他的理智彻底碾碎,就在他右手已然朝那暗卫脖颈抓去时,带着寒意的女声自身后响起。
“童竺。”
只两个字,却仿佛冰水泼焰,童竺的太阳穴一跳,手下偏了半分,贴着那暗卫的脖子刺进一旁的雪地里,早已夯实地面在那利爪面前却如同豆腐,直至没到手肘才卸净力道。
巨大的冲击力掀开了那狰狞的鬼面 ,那是张极为平凡的脸。
童竺大口转喘着气,强行压制的妖力震得他肺腑生疼,可面前人眼中没半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尽是凶狠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