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旁边两车的帷幔在风中猎猎作响,"宓儿已接下,难不成还有玄机?"
"装什么糊涂!"第三辆绍车的蜀锦帷幔突然被猛地掀开,张符宝探身出来时,手腕撞在车辕上,"我与二姐等在车里半个时辰,你当我们是空气么?"
"马超!"张符宝的怒喝混着桥洞回声。马超望着眼前这个叉腰而立的少女,只见她额间点着的妆容被汗水浸得晕开,石榴红裙摆在风中鼓胀如帆,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狮子。"符宝姑娘也来了?"他下意识往前半步,玄色锦袍扫过桥面时,才发现她裙裾绣着的并蒂莲纹,分明是新嫁娘的形制。
恰在此时,邻侧绍车的八卦纹帷幔也缓缓掀开,张琪英探出头时,道袍袖口的银线云纹擦过车壁"正一真人"印,与马超刚接的天师道印暗合。她望着马超的眸光柔得能滴出水来,鬓边玉簪坠着的符篆轻轻晃动。"琪瑛小姐也在?"他心中一喜,目光扫过二女周身的盛装,却误将张琪瑛腕间的红绳当作送嫁装饰,"想必是与甄宓姐妹情深,特来送嫁?"
这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张符宝头上。她指着马超,气得声音发颤:"忘恩负义!在汉中若不是我天师府家传神药救你,你早就死了,好不好?"她的话让马超猛地怔住,"如今你做了凉王,就当我天师府的女儿是路边野草?"
"小符宝何出此言?"马超下意识问道。张符宝却不再听他分说,转头对车旁的张贵喊道:"二哥!备马回汉中!"她的话音未落,绍车帷幔突然被风彻底掀开,露出满车红绸——原来车厢四壁早用喜帕裱糊,角落里还滚着颗未及收起的同心结。
"我的小祖宗!"张卫连滚带爬扑到绍车边,冠带歪斜着撞落车辕的珊瑚串,珠子骨碌碌滚到马超脚边,在玄色锦袍下摆上砸出细碎光影。他扯住张符宝的裙角。
"大王您别介意,"张卫转身时额头磕在车辕铜饰上,磕出的红印与张符宝额间的妆容相映成趣,"符宝她......她是路上中暑说胡话呢!"他偷瞄马超紧蹙的眉头,又瞥见董白在旁似笑非笑,慌忙又扭头冲张福宝使眼色,"快给大王赔罪!这婚......这送嫁礼哪能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