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白炽灯像追灯,追随着苏御危险的目光。她猩红的美甲一下下叩击桌面,漆皮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丧钟般的节奏。
给对面的“猎物”进行倒计时。
当周迷第三次将钢笔重重砸在笔录本上时,她才懒洋洋掀起眼皮,眼尾那抹讥讽的弧度,瞬间让顾渊想起昨夜她咬过他喉结的惩罚性齿痕。
"两位警官,还要听我继续说下去么?
她的声音裹着西伯利亚的冰椎,直插进他们的耳膜。
周迷的钢笔在"嫌疑人态度恶劣"处划出深痕:"苏御,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等着律师从看守所门缝里为你递申诉书。"
"那我可要好好回忆回忆了……"
“毕竟我有人格分裂……”
“记忆不完整。”
苏御故意拖长语调,歪着头指尖敲了敲自己的脑子,“那晚,董事长在房间里一直等我到很晚……”
“当我推开1808号房门时,董事长正对着落地窗外的黄浦江喝着酒,背影像极了他办公室里那套金装版的《资本论》扉页上的资本家。"
“说重点!!!”
周迷的质问混着空调出风口的嗡鸣:“他等你究竟做什么?”
"等我汇报谦华影视的尽调结果。"
“哈哈哈哈……”
苏御忽然笑出声,“还能做什么?”
"张谦的选妃费走的是海上代建项目的公关预算,叶菲承认的阴阳合同,用的谦华影视的离岸账户,这些细节顾警官难道没有从张谦的财务流水中发现端倪么?"
顾渊镜片泛起的冷光,被苏御眼睫投下的阴影尽数吞噬。那抹黑影像张精密织就的网,将他们这些自诩猎手的警察,反困成了误入陷阱的猎物。
审讯室里浮动的空气都在扭曲。
每一口呼吸都成了她手中把玩的丝线。
她眼波流转,睫毛在眼下投下诡谲的蝶影,"还是说,你们更愿意相信,那个把我当女儿的男人,深夜等我是为了……"
"够了!"
顾渊猛地攥紧揉皱的纸张,却在触到苏御的目光时,突然僵在半空。
“呵呵……”
她歪着头轻笑,猩红指甲慢悠悠划过左眼,看似擦拭泪水,指尖却在眼角停顿,勾出一抹似哭似笑的弧度。
她抬头仰望审讯室那扇小窗,金色阳光穿透铁窗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浮尘在光束里舞蹈,像极了记忆里那些被包装成温情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