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九刀的新铸青铜臂突然崩裂,断口处钻出的不是机簧,而是裹着星砂虫的血管:"大将军当心!这鬼城在篡改血脉......"他挥刀斩断失控的右臂,断肢落进泥沼竟化作雷重光少年时的模样,那幻象正握着木剑重复周寒山教的破军式。
雷重光剑锋刺入幻象心口,暗金火焰触及星砂虫的刹那,整片血沼突然透明。他看见沼泽底部沉睡着三百具青铜悬棺,每具棺椁都延伸出星砂脉管,与鬼城的基座相连。当他的视线与某具棺椁中的碳化尸身对视时,耳边突然响起周寒山临终的咳嗽声。
"变阵!"雷重光暴喝震碎腰间玉珏。九道青光从破碎的玉片中迸射,在空中凝成周寒山传授破军枪法时的虚影。当虚影挥枪刺向鬼城时,那些盘踞青铜柱的星砂虫突然痉挛,虫体表面浮现出被吞噬斥候的惨状。
鬼城突然倾斜。悬挂在青铜柱间的铁索桥如活蛇般扭动,桥面镶嵌的星砂核碎片开始共鸣。雷重光踏着翻涌的泥浪突进,发现每块碎片都映着雷氏分家某位先祖的罪状——那些本该被宗谱抹除的记载,此刻正疯狂涌入他的识海。
"少族长......"某块碎片突然映出周寒山被铁链穿透琵琶骨的画面,"当年你父亲......"画面被突袭的星砂虫咬碎,雷重光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焚天剑突然脱手飞向鬼城最高处的观星台。
当雷重光追着剑光冲破铁索阵时,整座鬼城突然展开成星砂凝成的巨掌。掌心纹路竟是雷氏三百年来所有横死者的命理图,而掌纹交汇处悬浮的,正是初代星主被斩断的右手!
"原来如此......"雷重光任由星砂巨掌握住身躯,暗金血液顺着剑纹逆流,"血沼鬼城......竟是初代星主的断掌所化!"
星砂巨掌突然收紧。三百具青铜悬棺破沼而出,棺盖弹开的刹那,雷重光看见每具棺椁里都封存着自己某段记忆——七岁时射杀叛徒的颤抖、十五岁初上战场的呕吐、二十岁亲手处决三叔时的耳鸣......当这些记忆碎片开始侵蚀星砂核时,焚天剑突然自高空坠落,剑尖刺入巨掌命门!
鬼城在崩塌中重组。九十九根青铜柱化作参天巨指,沼泽翻涌成掌心血纹。雷重光踩着坠落的星砂残片跃上中指顶端,望着掌心逐渐成型的星门轮廓,突然挥剑斩断自己一缕发丝。
发丝坠入星门的刹那,整片血沼突然碳化。那些翻涌的星砂虫在尖叫中凝固成赤红色的晶簇,鬼城基座浮现的西域密文开始渗血:「以魂饲门者,永堕轮回」。
"传令!"雷重光将焚天剑插入正在消散的星门,"熔炼所有星砂晶簇——"
"铸九千面照妖镜,分悬四境!"